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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昌龄人还没走近,先洒下了一串爽朗笑声,“今日我与诸同年往吏部关试,托天之幸二十八人皆顺利通过,趁着高兴索性一起来扰你,贤弟你这酒可得备足了”
柳轻候迎上前去与王昌龄执手互握,这是极亲近朋友才会有的举动,“少伯兄,你这动静也太大了吧”
王昌龄赶蚊子似的挥了挥手,“新科进士游平康坊,此正所谓风流渊薮是也,御史台都不管的,尽管放心就是”
眼见他要给自己引荐那些新科进士,柳轻候忙先一步为他们引荐了王缙与许县令。
这个举动很贴心,就连许县令也为此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王缙与许县令已是官身,而新进士在通过吏部关试之后也就意味着已经踏进了官场,于是乎这三十人就按着官场规矩在门口见礼,再加上王昌龄给他做的引荐,当此之时,门口处真是官话横飞,官衣煌煌,尽显富贵气象,热闹到了极处。
柳树下的暗影中,赵东主“咝”的吸了一口凉气,久久无语,
花寻芳则是紧盯着灯火辉煌下的那一袭僧衣,银牙暗咬,双眸流光。
这番寒暄一直持续了两盏茶的功夫还没有结束的迹象,柳轻候看着不是个事儿,上前找到王昌龄和王缙给他们打了个眼色。
两人都是极聪明的,自然知道柳轻候的意思,拢着人开始往里走。
柳轻候走不几步,九娘从一侧扯了扯他的袖子,并用另一只手往身后门口处指了指。
柳轻候顺着九丫头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眼顿时全身一激灵,“不知裴使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口中说着人已转身回迎上去。
裴使君三字一出,本是热闹到喧闹的门口处顿时安静下来,但很快就有满含讶异的惊呼声打破了这安静,“是济州裴使君,圣天子亲许的刺史第一,他也来了!”
“听说圣天子将他的奏章亲置于御案案首,有暇便取而观之,以戒不忘生民之心,这事儿可是真的?”
“这可是神童科中式的老前辈啊,听说他是宋璟老相公的得意门生”
“广平郡公的名讳岂是我等可以随便说的,梅年兄慎言!”
裴耀卿同样是一身读书人的襕衫,身后跟着四个长随,也不知已在门口站了多久。柳轻候到了他面前后边见礼边请罪。
“仆又未曾遣下人来知会你,你既不知我要来,又何罪之有?别怪我做了恶客就好,起来吧,难得今夜无事就过来看看”
言至此处,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裴耀卿抬手指了指新进士们,“二十八人一网打尽,你这小和尚好手段”
按照此时的社交礼仪,收到请柬或邀约后去还是不去是要提前派人通知的,否则就是不告而来的失礼之举,裴耀卿的话就是由此而来。
但理虽然是这么个理却当不得真,而他来后受了冷落也是真的,柳轻候见他表情尚好并没有见怪,心底长出了一口气,落后半步陪着边走边说,“我哪儿有什么手段,这些新进士们其实是冲着王少伯的脸面才肯来的”
“王昌龄,新科第五,听说是个磊落有豪侠气概的后起之秀。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嘛”
就这么随意几句闲话,裴耀卿已经到了新进士们面前。
眼见大家乱糟糟的又要行礼,裴耀卿哈哈一笑,目光扫过所有人的脸,“金榜高悬姓字真,分明折得一枝春。尔等尽占今科风流,自当放怀高乐,待吏部差遣一定尽有你们行礼的时候,今夜就免了。来,无花,引我等进去吧”
目睹柳轻候导引着大队人马过去后,寻芳阁赵东主也迈步开始进场,边走边笑,笑的花寻芳莫名其妙。小和尚毕竟还是醉梦楼的人,他这么妖孽不是该紧张才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