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第二天刚到办公室时,见到了一位客人:昨天刚见过面的沈竹光。
路承周看到沈竹光时,确实很惊讶,他怎么会来找自己呢。
然而,他稍一沉吟,马上知道,沈竹光来找自己,恐怕是为严成而来。
路承周与火柴,虽然是同一个人,但火柴是化装之后的产物。
路承周在装扮成火柴时,无论是神态、外貌、姿态,以及走路的步伐、说话的声音、语调,都有明显的不同。
火柴的背有点驼,走路的时候,脚有点瘸,根本不可能让人想到,他就是警务处的路承周。
想当初,曾紫莲这个精通化装的情报组长,第一次见火柴时,也没有看出他是路承周。
曾紫莲只知道路承周是化了妆,但具体是谁,并不知道。
沈竹光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他是北洋旧臣,现在的社会局长,但他的眼力,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
“不知沈局长来此有何贵干?”路承周佯装不知的问。
“鄙人是代表严家而来的,想请路警官帮个忙。”沈竹光双手抱拳,拱了拱手,客气地说。
以他的身份,主动来找路承周,已经是很给路承周面子了。
要不是陶阶主动提出,要让路承周来说合,他在路上碰到路承周,都不会理睬。
沈竹光虽然在火柴面前,表现得毕恭毕敬,可那是因为要活命。
他的社会地位,要远高于路承周这个巡官,沈竹光来警务处,至少要刘立峰接待的。
“严家?严树勋?”路承周一愣,问。
对这种早就知道的事情,此刻要表现得惊讶,还得让人看不出来,对路承周来说,实在有些困难。
幸好,沈竹光并不是职业特工,他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最重要的是,沈竹光根本没有想到,路承周会是军统的人。
此时,就算路承周告诉他,自己是军统的火柴,恐怕沈竹光也不会相信。
“不错,严成被英租界宪兵分队无端抓走,污蔑他是抗日分子,我已经向日本海沽陆军特务机关的雨官巽机关长提出抗议。”沈竹光在路承周面前,端着北洋重臣的架子。
“既然如此,何不让雨官巽打个电话,难道说宪兵分队还敢不听雨官巽的命令?”路承周故意说道。
他虽然要配合沈竹光,但也不能跌了自己的威风。
英租界的巡官,与沈竹光确实相差很远,但这是英租界,是中国人和日本人,都管不到的地方。
“陶阶说了,想让你帮忙说合,我想请路警官帮个忙。如果能私下解决,自然不用麻烦雨官巽机关长了。”沈竹光缓缓地说。
路承周表现得不卑不亢,他虽然有些恼火,但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觉得,还是找雨官巽比较好,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何必搞得这么复杂呢?”路承周微笑着说。
他知道,沈竹光跟雨官巽之间,还没有这样的交情。
为了严树勋的管家,沈竹光就算真的找了雨官巽,后者也不会真的放人。
严成被抓,是因为有抗日嫌疑。
在严成家,可是真的挖出了于锦世,光这一条,杀了严成也不为过。
“路警官,实话跟你说吧,严家想用钱解决。你让陶阶开个价,我们把严成买回来,这总可以吧。”沈竹光知道,自己把雨官巽抬出来,伤了路承周。
事实上,他确实没办法让雨官巽干预此事。
目前,他只是联合了几个人,向警察局和特务机关抗议。
但这个抗议,日本人有没有反应,就不得而知了。
“沈局长早说嘛,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那边要了这个数。”路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