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熙帝本就因为那一声腹部的抗议分外尴尬, 如今又被小姑娘戳破,他面上一时间露出窘态, 目光下意识扫向皇后。
皇后依旧温婉端庄的站在那儿,什么话也没说。
倒是一旁的金嬷嬷察觉这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忙过去拉了漪宁的手道:“郡主, 灶房里银嬷嬷在做鳄梨羹,奴婢带您去瞧瞧做好了没,郡主不是爱吃那个吗?”
漪宁听说有鳄梨羹,哪里还顾得上顺熙帝饿不饿,连忙欢欢喜喜的应着随金嬷嬷走了。
金嬷嬷和漪宁一走, 这屋里顿时便只剩下顺熙帝和皇后二人。
顺熙帝上前捉住了她的手,指腹扫过她娇软滑腻的手背, 攥紧了她的纤纤玉指,他凝视着她, 轻声低喃:“阿媛……”
皇后眸中的诧异一闪而逝,随之佯装无事的将手从他掌中抽离, 笑得温婉动人:“陛下若是饿了, 便坐下来吃些吧, 一些寻常的小菜,太清淡了, 不知能否入得了陛下的眼。”
顺熙帝的手微微一僵, 笑着过去在桌边坐下:“我就喜欢清淡的。”
这么多年,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我”。
皇后不动声色的也过去坐下。
原本只有皇后一人用膳, 是以这案桌上便只摆了一副碗筷, 金嬷嬷和银嬷嬷她们此时也不敢进来送,皇后扫了眼桌上,又站起身:“臣妾再去拿副碗筷来。”
顺熙帝顺势捉住了她的手腕,又迫使她坐下来:“不必,一副碗筷也挺好的,我喂你吃。”他说着,已经拿箸子夹了块笋丝喂给她,皇后无奈只得张了嘴。
这顿饭,两人倒吃得一团和气,其乐融融,可融洽之余又透着些微疏远。
两人都不曾用多少,不过略垫了垫腹,见皇后不肯再用,顺熙帝也顺势搁下箸子。
如今正值夏季,清爽的早晨捻指已过,这屋子被外面毒辣的太阳一晒,倒显得有些闷热,堵得人心上也有些烦躁。
皇后拿帕子擦了擦额头,起身去把朝西的窗牖打开。这个方向阳光射不进来,还会有丝丝缕缕的轻风吹进来,倒也会凉爽许多。
她驻足站在牖边,耳边是叽叽喳喳绵延不绝的蝉鸣,热热闹闹的。微风吹起她的裙裾,拂过面颊,她闭了闭眼,心上宁静了很多。外面柔和的光线泻在脸上,让本就娇嫩通透的肌肤越发显得无暇。
不知何时,身后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她长长的睫毛翕动几下,刚欲睁目整个人已经被修长结实的臂膀圈了起来,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耳边似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顺熙帝啃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鼻尖在她莹白的颈间摩挲:“对不起……”
“陛下在说什么?”她怔怔地被他抱着,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与祥和,就好像二人之间不曾发生过什么。
她的疏远太过明显,顺熙帝将她抱得更紧了些,闭着眼睛能闻到独属于她的那份幽香,丝丝缕缕,缠绕心田:“昨晚上阿宁跟我说,是我错了,我不该把这件事怪罪到你的头上。你是皇后,六宫之主,我不该当着众妃的面数落你,让你失了体面。”
皇后闭目摇了摇头,突然失声苦笑:“陛下以为臣妾在乎的会是这个?”
顺熙帝深沉的眸子望着她,一语未发。
她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吗?
皇后转过身来抬眸看他,眸中氤氲,好似一汪春水潋滟着波光:“臣妾不怪您将孙嬷嬷一事怪罪在臣妾头上,臣妾执掌六宫,这是不可推卸的责任。阿宁是宁姝和景旗的女儿,陛下与萧国公亲如手足,臣妾与宁妹妹又何尝不是姐妹情深?难道陛下认为臣妾对她的看重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