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风和畅, 碧空如洗, 润红的骄阳变幻成大大小小的光圈, 跳跃着,欢呼着,为这大好的晴天增添几分绮丽的色彩。
乔国公府一处装点极为雅致的院落里, 丫头用托盘端了上好的青提绕过连廊, 掀开绣着清风明月图案的帘子走入内阁, 却见一位十五岁上下的妙龄少女正在窗前的书案旁站着。纤纤玉手握着一支狼毫笔,袖子高高挽起, 露出那细白的腕子。随着腕子的摆动,隽秀流畅的簪花小孔跃然纸上。
这女子头上斜插一支红鸾点翠的珠钗,钗上有流苏自然垂下, 随着她低头写字的动作, 流苏轻轻摇曳。
细看之时, 却见她生得淡白梨花面, 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一张俏脸细致清丽, 出尘脱俗,竟宛若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水芙蓉一般。身上一条绯红色束领高腰襦裙, 颈上挂着一条玛瑙串儿,映着那皓白如玉的肌肤, 好似白里透着红, 分外娇俏。
丫头怜星跨入阁内, 将手里的青提搁在方桌上搭着的锦绣桌布上:“姑娘,新运送过来的青提,快来尝尝新鲜。这个季节能吃到青提可是不容易呢。”
乔晗章将手中狼毫笔搁下,走去洗脸架前净了手,这才去往桌边。随着她走过来的动作,腰间一条月白色绣着兰花图案的敝屣微微摆动着,影影绰绰,身姿婀娜动人。
看到桌上那刚洗过的青提,上面还沾染着晶莹通透的水珠,伸出纤细的柔夷捻起一颗瞧着。她朱唇微启,一口皓齿若隐若现:“这个时候哪儿来的青提?”
她的声音温柔婉转,如幽谷之中传来的清丽鸟鸣,又似悬崖峭壁间偶然乍现的一朵雪莲,让人很难忽视。
怜星回道:“说是从新疆那边快马运来的,倒是难得的新鲜呢。”
乔晗章将那青提送入口中,檀唇微动,酸甜饱满的汁液流淌在唇舌间,甘冽可口,倒也是极好的美味,她下意识又捻起了一颗。
怜星在一旁站着,欲言又止。
乔晗章望她一眼:“有什么话儿想说?吞吞吐吐的。”
怜星道:“方才奴婢在路上遇见了夫人房里的丫头梅儿,她说今儿个公爷在外面遇上长浚伯,提及了有意与邵家结亲之事。”
乔晗章不动声色地将青提籽吐出,扔在一旁的青花碟里,又拿帕子揩了揩手。整个动作优雅流畅,仿若对怜星的话并不十分在意一般。但事实上,她的一颗心却早已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她突然想到了昨日遇到邵恪之的画面,当时她觉得寿宴上有些闷,独自一人出来总动,却远远地看到他背着一个小姑娘缓步走着。那姑娘她先前在宴会上见过,是安福郡主。
她看到他背着安福郡主之时格外温柔小心,脸上的表情也是温和的。那时候她就在想,这样一个人必然也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吧。
她早到了适嫁之领,昨日母亲带她参加太后寿宴原本就是奔着自己的亲事去的。宴会结束后,在出宫的路上,她和母亲恰巧便走在邵恪之的后面。
那时母亲曾低声问她:“章儿,你觉得邵修撰此人如何?你心气儿高,长安城里那么多少年才俊你都看不上,我看这个邵敬霆很是不错,年少有为,又生得一表人才,与你是再登对不过的。”
她原本对邵恪之是没什么想法的,却没料到母亲突然这么直白的问她,一时间竟是面红耳赤,心跳加快起来。
后来出宫的那一路上,她的眼神总情不自禁地落在他的身上。
她自幼心高气傲,这两年上门求娶之人无数,却并无人入得她的眼。未曾想,居然会有这么一个人突然出现,乱了她的心神。
“姑娘,那长浚伯府的邵修撰您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