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阿宁!”呼喊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又仔细听了听,当真是邵哥哥的声音。
天色已晚,这个时候邵哥哥怎么入宫了?
她往角落里缩了缩,没有出去。
突然知道这样大一个消息, 她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邵哥哥才好了。明明之前在宫外时两个人还说的好好的, 可如今,她好像真的不能嫁给邵哥哥了。
可是, 她该怎么跟邵哥哥说清楚呢?
圣上中毒, 这是牵动国本的大事,纵然是邵哥哥她也不能随便说出真相的。
她静静缩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两抹身影在草丛的另一侧掠过, 向着远处而去,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他们走了,她自己倚在假山上,眼睛早已哭得红肿,像两个核桃一样, 涩涩的, 心上痛闷难当,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这时, 方才远去的脚步声又渐渐近了,最后在离她不远处停了下来。
漪宁紧张的吸了一口凉气,身子瑟缩了一下。
草丛的另一侧, 邵恪之敏锐地发觉了什么, 侧目看向假山后面。
“怎么了?”岑琰往里面看了看, 不解地望向邵恪之。
邵恪之没说话,自己跨过草丛往里面走,却见两个假山之间极小的缝隙里,漪宁蜷缩成一团躲在那儿,周遭皆是杂草,居然将她身形完完全全遮住了。
见他走近,她缓缓抬头,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他,泪水啪嗒啪嗒地落着,双手抱膝,一动不动。
邵恪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阿宁,心疼不已,缓缓蹲下身来,冲她伸出手:“躲在这里做什么,夜里寒凉,会生病的。”
他语气温和,对她的躲避丝毫没有责怪,眼神里更多的却是疼惜和自责。
漪宁听得鼻端一阵酸涩,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嘤嘤哭泣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邵恪之身形先是一僵,随后大掌颤抖着抚上她的脊背,轻拍着安抚道:“没事,有我在呢,什么事都会过去。”
安抚了好一会儿,漪宁渐渐止了哭声,邵恪之扶她起来:“天色不早了,我扶你回南苑。”
他刚拉着漪宁的胳膊微微用力,漪宁便“嘶”了一声,重新跌坐回地上。
邵恪之关切询问:“怎么了?”
漪宁眼里含着泪,话语里仍带着哭腔:“腿麻了。”
抬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他道:“那我抱你。”说着,将她两只臂膀搭在自己颈上,一手揽着她的后背,一手托起她的大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漪宁搂着他的脖子,他那张俊美儒雅的脸庞近在咫尺,可突然间又觉得那样遥远。
她目光看向那边:“邵哥哥还记得吗,小时候那里有个秋千,我坐在秋千架上嬉戏,结果便入了邵哥哥的画。”
邵恪之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这么多年过去,御花园早有了变化,先前的秋千架被移到了南面,此处如今是一处花圃,种满了红色的刺玫。
此时虽已入秋,然刺玫花却开得娇艳,宫灯下泛着荧荧的光泽,红的似血。
“记得。”他蹭了蹭她的额头,“那时候我还在好奇,不只是谁家的小仙童,生的那般娇俏可爱。”
漪宁笑了笑,眼泪还在脸颊上挂着:“突然好想吃琼花软糖糕。”
“下次入宫我带给你吃。”他说着,低头亲了亲她脸上的泪水。
漪宁笑着没应,很快神色黯淡几分,语调渐微:“邵哥哥,我可能不能嫁给你了。”
邵恪之身形一滞,缓缓侧眸看她:“岑璋跟你说了什么?”第一次,他大逆不道的直呼太子名讳,话语里隐着薄怒。
漪宁倚在他的颈肩没说话,只低声呢喃着:“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