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凛很能沉得住气。
换成其他小屁孩, 早就气呼呼地把自己的手拨开了。
可是眼前的小孩儿没有。
他目光平静得可怕,脸上不卑不亢, 好像真的一心求学。
不是方灼自负, 这鞭法要是学会了,他肯定是头一个被收拾的。
“阿三哥, 你说我教还是不教?”
“必须教。”233说, “用你的爱去感化他。”
方灼抱着我是圣父的标签, 松开小孩儿的下巴,“我给你的那些书里,有一本体术入门,这三天你先自己练一练。”
他合上眼睛, “这三日为师要闭关, 任何人不得打扰。”
段凛垂下眼, “是,师尊。”
方灼窝在屋子里睡了三天三夜,再醒来通体舒畅, 腰不酸了, 腿不疼了, 胸口怎么揉都是健健康康的。
所以说人呐,最重要的是健康。
当然,段凛那小屁孩儿例外,那颗天魔种牛逼到, 被掏出来还能自己跑回去, 跑回去不说, 还能把宿主的伤势修复完好。
有这东西在,小孩儿那身体就成了金刚不坏。
光是想想就好厉害啊。
方灼掐了个净身诀,顿时神清气爽。
门一开,刚刺破云层的阳光倾洒过来,照得人周身暖洋。
鸡崽陪他在屋子里呆了三天,整只鸡都蔫了,小翅膀一展,飞到了梧桐树顶上,开始晒太阳。
无为峰顶上,有个道场,此时有啪啪的鞭声传来。
方灼用力搓了几下脸,背手走近。
道场四周灵木环绕,灵气充沛,中心有个光着上身的小孩儿,正费力在挥舞长鞭。
那鞭子对于十岁大的孩子来说,有些重。
可即便是这样,段凛依旧耍得像模像样。
正欲走近,对方突然转身,黑色的长鞭直奔方灼面门而来。
就这点雕虫小技,他还没放在眼里,两手指一夹一拽,小屁孩儿就顺着那股力,生生被拉到了面前。
段凛小脸紧绷,大口喘着气。
方灼用手抹掉他额头的汗水,“这几天练得怎么样。”
“不好。”段凛抿着唇,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手里鞭子虽然只是普通法器,但也需要灵气催动,而他去只能靠着蛮力。
或许在外人眼里看着还算流畅,其中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方灼把鞭子接过来,捏在手里,脚尖一点飞身落到道场中心。
黑色的长鞭一落到他手里,就如同鱼儿得了水,每一次摔鞭,都是力量和美的结合。
成功装逼完,他把鞭子抛回去,“照着我刚才示范的,再练一遍。”
段凛费了老大劲儿,却只能做到一点形似。
甩出去的鞭子,看似有力,去没有什么杀伤力。
这副身体修为高,用起来不是一般的爽,方灼刚刚玩儿了一场,没怎么过瘾。
他走过去,用手包住小孩儿的手,“要将力道集中在手腕,而不是手臂。”
男人身上有股很淡很淡的檀香,胸怀温暖。
段凛眼白充血,反身把人推开,像是暴躁的小兽,“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有任何被师父关心宠爱的喜悦。
有的是恨,怀疑,和惶恐。
这个人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个连灵根都测不出来的废物,对于沈夙来说,他连蝼蚁都不如。
这几天,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对方突如其来的温和,就像是悬在脖子上的刀。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