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的笑意也渐渐的消失,他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儿子话里的意思。
“回来了”是什么意思?明明……明明就是一个早就已经死了的人。
陈阙余问:“回到你梦里了吗?”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连名带姓的喊他,“陈瑾,我不喜欢你拿你娘亲跟我开玩笑。”
瑾哥儿也想过父亲不会相信他的话,他实在太委屈了,眼眶里泛起水珠,一颗颗的从眼尾落满白嫩的脸颊。
他哭的悄无声息,难得脆弱的一面只肯展现在疼他宠他的父亲面前,他用衣袖擦干净脸颊上的泪痕,啜泣道:“父亲,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陈阙余觉着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捏住一般,他握紧了双手,旋即又松开,“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母亲早就死了。”
一碗毒/药葬送了她的命。
陈阙余说着说着便笑了,嘴角泛着不屑的冷笑,这么多年过去,杜芊芊从来没入过他的梦,想必是恨极了。
陈瑾脸上的眼泪越擦越多,像是怎么都擦不干净,他很着急的解释,“娘亲真的回来了,她知道我的字,她知道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她知道我小时候会做噩梦。”
瑾哥儿说的语无伦次,生怕父亲不信他的话,“对了,父亲你是不是怕猫?”
陈阙余呼吸凝住,眸光顿时锐利,沉下声问:“这也是她告诉你的?”
没错,他确实怕猫,准确来说,他怕一切毛茸茸的动物,陈阙余很小的年纪里曾被猫的爪子狠狠抓过,那种疼一直留在他的记忆当中。
他和杜芊芊成亲的第一年,她问容敏讨了一只暹罗猫养在院子里,那回把他吓的够呛,第二天便让人去捉了那只暹罗猫送给了别人。
因为这事,他和她又大吵了一次。
成婚四年,他们好像总是在吵架。
陈阙余敢肯定他怕猫这事只有杜芊芊一个人知道,他的目光一点点变深,才开始相信瑾哥儿说的话。
“对,娘亲告诉我的,她还跟我说了好多我不知道的事,上回!上回我还帮她撒谎了。”
陈阙余倒吸一口凉气,稳住心神,“撒什么谎了?”
“她说父亲对荔枝过敏,我没把这事告诉她,我没说过。”
听到这里,陈阙余才明白儿子口中的娘亲是谁,他似乎站不太稳,骨节分明的大掌紧紧在椅背上,呼吸不畅,“你说的你娘是姓沈的那个吗?”
瑾哥儿抱着他的腿,“对。”他语气慌张,接着道:“父亲,你把娘亲接回来吧,我不要弟弟妹妹,我只要娘亲一个人,求求你了。”
陈阙余胸腔里堵了一口气出不来,从头到脚都冰凉,一颗心也如同坠入冰河之中,忽的,他扯起抹极冷的笑,他想到之前的那么多次巧合,他总算知道了她为什么会对国公府那么熟悉,上回被她捉回来,不用人指路自己就去了客房。
他总算明白,瑾哥儿为什么见了她一次就喜欢上她了。
原来…….真是!有趣!极了!
居然是杜芊芊!怎么会是杜芊芊!?
瑾哥儿的话把他从深思中拉扯回来,面容孱弱的少年正抱着他的腿流眼泪,在求他把娘亲带回来。
陈阙余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声音嘶哑,他问道:“瑾哥儿,你真的能确定那是你娘吗?”
陈瑾含着泪,边打嗝边回答,“对,娘亲承认了的。”
“为什么之前不肯告诉我?”看瑾哥儿的样子不像是才刚知道。
陈瑾咬牙,“娘亲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