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打的湿透,整个人像是刚刚被从冷水里捞出来一般,唇齿脸色都泛着白,看着就怪吓人的。
忽然间,她捏紧了手下的床单,忍不住叫出了声音来,陡然尖锐的叫声惊动的屋外的人,容宣用了最后的克制,才没有推门而入。
生孩子很疼,上回她就是难产九死一生,这回比上回要强一点,至少不是难产,但这具身体太娇弱,比之前要疼上十倍不止。
稳婆的声音一直环绕在她耳边,“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不能睡,已经开了十指,用点力孩子就出来了。”
杜芊芊睁着一双眼,呼吸间都是疼的,她说:“我没力气了。”
稳婆急都快急死了,不得已用指甲掐了掐她,“想想孩子啊,当娘的总要心疼的孩子,您再使点劲,孩子出来就不疼了。”
杜芊芊努力调整呼吸,想到孩子也不敢闭眼了,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总算听见了一道哭声。
稳婆大喜,用剪子将脐带剪断,将孩子抱起来,立马打水将孩子身上的血污都给洗了干净,把她抱在襁褓里,看了看下面,心中不免有遗憾,“沈姨娘,是位姐儿呢。”
若是沈姨娘头胎得男,估计以后日子会更好过。
也不是说姑娘不好,只是轮不上她继承家业罢了。
杜芊芊连连说了两声的好字,女孩儿好,只是恐怕瑾哥儿会失望了,毕竟他一直以来想要的都是弟弟,不过这样也好,也不勉强他喜欢妹妹,陪着妹妹一起玩了。
她实在太累,看了一眼孩子便昏睡了过去。
屋外的人却已等不及,推门就闯了进来,看见绿衣手里抱着的孩子都没去抱,视线落在床上虚弱的人儿身上,声音微颤:“她怎么了?”
“姨娘累得睡着了。”
“什么时候才能醒?”
“这…这也说不准啊,睡够了就醒了。”
容宣提着的一颗心才能放下来,侧过身才来得及问上一句,“男孩女孩?”
绿衣规规矩矩的回答,“女孩。”
容宣眉间舒展了些,他伸出手想将孩子抱过来,转念一想,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抱过孩子,若是抱得她不舒服可怎么办?
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他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去,一旁观察的稳婆笑了笑,说道:“爷,您不用怕的,只要抱稳了姐儿会喜欢的。”
容宣被她说动了,接过绿衣手里的孩子,刚抱上看了两眼,怀里的孩子张着嘴巴哇哇大哭,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她怎么哭了?”
是不是不喜欢他?
可他是她爹。
绿衣讪讪一笑,“会不会是小姐饿了?”
容宣绷着脸,“奶娘呢?”
“在偏房候着呢。”
他咳嗽两声,又把孩子给递了过去,为人父之后心都好似软了一块,舍不得看着孩子哭,他道:“带过去让奶娘喂奶吧。”
“是。”
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容宣也没讲究,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床上的人,清俊的容颜上头一回出现了懊悔的情绪。
自责这回下手太狠,他承认,他是故意的。
甚至那句“小心”也是他刻意说出来的,误导她陈阙余又想伤害她,逼得她亲手刺伤陈阙余,又算计的恰到好处,把这一切暴露在瑾哥儿的眼里。
一次解决两个麻烦,他何乐不为?
瑾哥儿住在容府的那几天,总是粘着她,容宣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么大的孩子还粘着娘亲像什么样子?
陈阙余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