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取士之用,而是渐渐成了禁锢民间所思所想的一种手段。只有通过科考得官之人有机会将其改变,然而通过科考的又是既得利益者,所以这么些年来,科考才会始终在原地兜圈子,走进了个死胡同,无法再向前一步。”
武则天的宝镜将这话咀嚼了半天,才终于应了一句:“你说得对。或许这掌权之人不过是通过这科举,取他们想要的人罢了。”
时移世易,连武皇的心境也有所变化,也不再认为她当初所一力推行的举措就一定是完全正确的了。
如此这般熬过两日,八月十日,石咏早早就办完内务府府署的各项差事,来到贡院外候着。
过了午时,便已有考生陆陆续续从贡院里出来。出场时的情形颇有些触目惊心,出来的生员大多面有菜色,有人一出场就立马“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立即有贡院跟前的差役将人扶到一边去。
石咏知道弟弟是个稳重的性子,不会太早交卷,但也不会太晚。果然,等了一个时辰不到,石咏眼前一亮,挥手招呼:“二弟,二弟!”
石喻经过三天两夜的折磨,大约也考得昏昏沉沉的,茫然四顾了一圈,才看见自家大哥,快步赶过来。
他开口刚要说话,石咏立即开口拦住他的话头:“啥都别说,先回家。”
“嗯!”石喻点点头。石咏见他气色尚好,从号舍出来,尚且能够“直立行走”。石咏知是前段时间官学强制要去他锻炼身体的结果,石喻年纪虽轻,可是身体素质其实比同期参加科考的大多数生员要更好些。
他怕石喻在场中久坐,气血不畅,索性陪着弟弟,慢慢溜达回椿树胡同。
椿树胡同那头,王氏早就安排人烧了热水,石喻一到家,就先让他洗热水澡。
石喻关在自己屋里沐浴更衣的时候,学塾那边来人,想问问石喻考得怎么样了,又说若是石喻有空,不妨去学塾,他们几个刚刚出来的考生,邀石喻一起去谈谈这一场的试题。
石咏则代自己的弟弟挡了驾。“对不住,我家二弟从贡院一出来,就累得吃不消,刚刚已经睡下了。要不,我让他明日再来寻你们?”
那几名生员相互看看,明天他们就又进场了。“既是石喻不便,那我们便不打扰了。”
石咏送走那几位,回去看石喻,果然见他坐在浴盆里竟然还睡着了,连忙将他拍醒,替他擦干净身体之后扔上床榻,让他好好睡一觉。
“二弟啊,你大哥实在是没有什么考试的经验,就算是有,也帮不上你什么忙。”石咏想想,以眼下科举的考题而言,他那些做不出就全选C的经验显然是都派不上用场了,“唯一可能有点儿用的,也就是这一条了吧,考完一科,先不要急着对答案,等到全考完再说!”
石咏望着卧在榻上沉睡着的石喻,听着他有节奏的呼吸声,心中想:既然拿定了主意,就不要后悔;既然交了答卷,就不要再回想。喻哥儿,明日还要再上考场,且什么都不用想,一鼓作气往前冲吧!
*
石喻这里昏昏沉沉一直睡到半夜才起身。西院石大娘她们已经先歇下了。倒是东院一直留心着石喻的动静,石喻一起身,石咏夫妇俩立即就知道了。
因为孩子尚小的缘故,石家在东院的小厨房一直有火,图个烧水热菜方便。这边石喻起来,石咏赶紧过去探视,如英则赶紧带人张罗点热食与菜蔬,送到石喻这边来。
石喻填饱肚子,定了定神,望着石咏说:“大哥,我琢磨着,这第一场,应该还成。诗文不知如何,但其他几道题,应该都是对的。”
石咏安慰他:“已经考过的,便抛在脑后不要去想,先整理整理你今日还要下场带的东西,然后再眯一会儿,到时大哥来叫你。”
石喻点头应了,石咏离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