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邻里与亲友们则簇拥着石咏师兄弟两人一起拥上姜夫子的学塾谢师。
“夫子教出了这么年轻的举人!”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这么年轻!人家是五六岁就跟着夫子学起的,你若是也五岁便拜姜夫子为师,你许是也能成个十四岁的举人老爷呢?”立即有人玩笑。
“切——”立即有人反驳,“人家石家的哥儿是神童,神童懂吧?神童是过目成诵,翻一遍书就会背诵,夫子讲过一句话他就牢牢记住,几年不忘。你们拿什么和石家的哥儿比?喏,没见着么?姜夫子自己的小儿子,也和石家哥儿一样年纪,一起学的,这回却只有石家哥儿中了乡试。”
众人瞅瞅,果然见姜夫子的小儿子姜鸿祯立在石喻身边,不带半点儿芥蒂,向好友道贺。
见到石喻中举,姜鸿祯和其他同窗们都只有开心的份儿,当初大家一起过的县试与府试,如今石喻已经率先中了,岂不是大家的前途都很光明?一时整条椿树胡同便都喜气洋洋的。
石咏走在椿树胡同之中,时不时就被熟人拦下,恭贺一番。他少不了与人一一应酬两句,正说着,石咏眼角忽然瞥见一个曾经见过一回的面孔,正鬼鬼祟祟地从椿树胡同外探进头。
这是孟大!——石咏陡然想起早先那个上京送礼,圆滑无比,处处打点得妥当的大管家。此人这个时候出现在椿树胡同,石咏凝神略一沉思,便记起了永顺胡同外的车驾。他立刻明白知道是什么人来了,忍不住心里暗暗得意:对方好巧不巧,捡了这个时间上京,真是妙,妙极了!这不刚好教蜀中的“神童”对比一下京里的“神童”,看看到底谁才是货真价实?
想到这里,石咏实在忍不住,仰天笑了两声,转身便走,回椿树胡同小院儿里去。
石家院里,女眷们都聚在西院堂上,石大娘陪着正淌眼抹泪的王氏一处坐着。如英则抱着快要满一岁的大姐儿,石家的大姐儿被如英抱着,小腿一蹬一蹬,见到石咏进来,便含含糊糊地“唉”了一声。
只听石大娘轻声劝王氏:“你这总算是熬出来了。不枉费喻哥儿苦读了那么些时候。今儿这是大喜事,快把眼泪收了。待会儿我们娘儿几个,一起陪你到伯府宗祠里祭告祖先。你教养出来的哥儿,这点年纪就得了功名,你是石家的有功之人啊!”
王氏听了这劝,总算将眼泪稍收,哽咽着说:“我只要一想到喻哥儿吃了这么些的苦,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我这心里就……”
石大娘赶紧往她手里塞帕子:“好了好了,可千万别再哭了,一会咱们还要出门!”
“娘!”石咏招呼一声自己的母亲,给石大娘使个眼色。
石大娘会意,干脆让如英抱着大姐儿坐到王氏身边来,自己则随着石咏一道从正厅里出来,站在门外廊下。石咏将他猜测是四川来人的事儿与石大娘说了,石大娘听了呵呵冷笑,说:“看来喻哥儿给那边准备的见面礼着实不错啊!”
石咏点点头,道:“确实是日子赶得巧。”
这日子,实在是巧极了。
不过看起来孟氏那边还是谨慎的,晓得先打探打探石家的情况。若是他们今儿个直接大喇喇地带着自家“神童”上门,甚至还在伯府老太太面前吹嘘几句,回头喻哥儿直接中个举,那边可就好看了。
“我估计这下子那边不会再拿哥儿的‘神童’说事儿了,毕竟再怎么神,也神不过二弟去。”石咏提醒母亲,“但是今日天色已晚,须防着他们……”他附耳在母亲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石大娘登时点头,道:“一切凭你安排!”
她回过头去,望着坐在正厅里的王氏,说:“弟妹,喻哥儿那边谢师怕是要谢一阵子,天也有些晚了,不如咱们明儿再回伯府?”
王氏没有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