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前头十几年的海禁,咱们的船民已经是一代人过去,如今我要聘有经验的船民能够操纵帆船的,都已经没有那么容易。”
石咏郑重点头答应,这也是他的心愿,古老的中华千万不要闭关锁国,中国从来不想着要称霸天下,但是周边的海事,对他国的贸易,还是应该由国人自己来掌握才是。
“还有一件,我需要你帮我在全国境内推广煤油灯,并且最好能帮我争取煤油的独家销售权。只有这样,我才能赚取足够的利润,以支持造船和后来的船队试航。”
石咏反问:“傅大哥,你想想,这世上,还有什么旁人能炼出煤油来么?”
傅云生原本满脑子是特许经营权,结果石咏这样一说,他才转过弯来,仰天哈哈一笑:“是啊,我这还担心什么呢?对了,还有最后一件——”
“你在京里,我在广州,我们各自有些机会接触洋人。若论起如今的航海技术和仪器,的确是荷兰人与西班牙人要强一些。如果真要航海,确定坐标经纬,准确计量距离都非常重要。石咏,若是你在京中能够留心到这样的仪器设备,和懂航海技术的人才,麻烦你将东西送到广州来,将人介绍给我,可好?”
石咏满口答应。他知道先进技术与仪器设备对这个时间点上的远航至关重要。如今地理大发现的年代已经渐渐过去,东南方的澳大利亚与新西兰却还是对西方人完全陌生的大陆与岛屿。对那里人们一知半解,因此以眼前这样一艘船,或是一支船队出发,探索茫茫大洋,无异于进入一个全然无知的领域。各种仪器和富有经验的航海人员,则是他们最可靠的保障。
他与傅云生一番详谈,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意和打算。往后他们二人就可以南北呼应,取长补短。不管石咏以后是否加入傅云生出海探险的团队,傅云生都能从他这里得到可靠的保障。
“石咏,我一向听闻康熙朝是个温吞水的时代。康熙其实是个有主角光环的皇帝,在各个重大事件上都运气不错,所以才得了个的‘千古一帝’的名号;但是如今到了他儿子雍正这里,他儿子是个认真做事的,所以朝中才会引起真正的动荡。你一家子都在京里,切记自己小心。我的手可伸不了那么长,可帮不了你。”
末了傅云生认真地告诫石咏,石咏能从他的语气里体会出关心:算起来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是天然的盟友,更何况,他们两人虽说性格迥异,能力与兴趣爱好各不相同,可是深藏在内心里的东西,却差不多是一样的。
别过傅云生,石咏回到广东巡抚衙门后面的住宅里。他头一件事先是去会客室里自己待着,好去给早先被吓住了的几件文物压压惊。一捧雪与瓷枕大多大呼小叫,对于石咏的守诺归来欢欣鼓舞,而武皇的宝镜则一直沉默着。
石咏最关心的就是武则天的宝镜,他知道自己早先在屋里的一番话,对宝镜的冲击应当是最大的。果然,只听宝镜喃喃自语一般地说:“果真,会有这样的时代,没有皇权的时代?”
“当然!”石咏是亲历者,他对此非常自信。
“所以百姓们自己统治自己?”宝镜犹犹豫豫地问,兀自有些不明白。
“是,百姓们选择自己信任的人,并且制定出一系列规则,有这些人按照规则来治理整个国家。”石咏向它解释,“这样就改变了‘以一人治天下’的做法。”
宝镜“哦”了一声,独自沉思了许久,断然道:“咏哥儿,朕以前从来没问过你的来历,可现在想来,你应该来自数百年之后的将来吧!若是朕猜得不错,你也心知肚明的很,你所熟识的这个……制度,在很短的时间内是无法立即建立的。所以你与傅云生才会想要去向那个‘新世界’,对不对?”
石咏表示,他还没有想好,无论是在这个旧世界一点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