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甄霓便说:“到时新织机造出来,我们免费送你一台!”
那名工匠一听,脸色立马不同,马上出列站到甄霓左手边,将头扬得高高的,也不再管郑大如何想了。甄霓便又问:“还有谁想留下来的?”
郑大身后,几十名工匠刷刷地举起了手,还有的高声道:“甄姑娘,我来,我来!”这会儿他们早已忘了以前曾对甄霓出言不逊,骂过她“贱人妖女”了。听着石咏描绘过的前景,肖想着新织机能给他们带来的益处,这些人一起高高伸出手,巴不得甄霓将他们挑中。
郑大面如土色,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方阵营瓦解得这么快,而他自己也突然生出想法:眼前这个姑娘,太厉害,太懂得顺势而进,拿捏人心了。这么厉害的女娃娃,究竟是什么人教出来的?
*
处理完织造局的这一处纠纷,李卫将石咏请到巡抚衙门去做客。两人提起织工们的事,李卫少不了恭维石咏:“不过只言片语,便立即化解这干戈于无形。茂行你厉害得很那!”
石咏反过来恭维李卫:“又玠你也不赖啊!我出的每一招你都看得真真的,换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也一定能做得到的不是么?”
李卫摇摇头,肃然道:“不……我恐怕没有你看得那么远,而且你是在听说了这织机之后,立即就想到了那么远,这实在,不能不令我满心敬佩。”
李卫这么说,石咏反倒没法儿接口了,他能一下子想得那么远,实在是因为,杭州织造局的新织机,名字就叫“甄霓纺织机”呀。
两人谈谈说说,李卫又将口风转到了甄霓身上,对石咏说:“我见那甄霓姑娘,相貌既美,谈吐得体,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茂行,你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石咏一听,赶紧摇手,说:“她出自扬州林家女学,昔日林大人与我有半师之谊,女学山长是拙荆的旧友,这些女学生,统统都比我矮了一辈……等等,又玠,你问这话,意思是……”
他已经听出端倪了,李卫故意问石咏有没有意思,其实是自己已经先有了意思。
石咏便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李卫早有妻室,此刻问起甄霓,应当是想纳个小星。但是按照石咏的理解,林家女学出来的女孩子,轻易不会委身于人,成为妾室。再说了,当日他在织造局见到的那个甄霓,不仅能够自食其力,还能带同其他姐妹们一道,钻研新的纺织技术,对市场亦有敏锐的判断。这样的女孩子,嫁人成家,寻个归宿绝不会是她们人生的终点,她们还会有更远大的理想,能做更多的事。
所以石咏对李卫这份心思完全不看好。
李卫却不信,干脆说:“茂行,这样,咱们来打个赌。你这不是要去宁波么?我俩就赌你去宁波回到杭州之前,我能不能纳了甄霓。若是赌输了,我要你赠我一件你所藏最得意的字画,反之一样。怎么样?”
石咏当然同意:“不过,你可得愿赌服输,旁人不愿意,你可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
李卫当即应下:“这是自然,我这也是盼着家宅和睦,且我内宅里有个助力。自然一切以甄霓姑娘的意愿为准。你且看我在你去的这几日里,能不能追到人家便是。”
石咏与李卫一言为定,他便踏上了去宁波的水路。
在宁波石咏收获颇丰,宁波几处优良的天然港条件非常好,正式成为通商口岸之后,有不少外国商船停泊于此。而宁波背靠苏浙两省、鱼米之乡,物产极其丰富,再加上运输便利,不少海商都觉得到此也是有利可图的。
但更令石咏觉得欣慰的,是宁波一带,不少沿海居民开始加入到海贸的队伍中,开始成为远洋海商。石咏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只有这样,才能掌握海贸的主动权,将想要出口的商品销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