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沈西棠对姜寻毫不避讳, 就连商议政事时也没有避着她, 幕僚来找他谈事时,姜寻就在旁边听着, 渐渐地也知道了许多朝中秘事, 对沈西棠的了解又深入了许多,对沈家的权势之盛也有了新的看法。
姜寻在沈府看到了她之前去买消息的那个茶铺的管事, 才知道其实那茶铺也是沈家的产业。
沈西棠告诉她, 沈家的眼线遍布整个京城, 就连宫里, 也安插了很多他的人,上次在斗宝会上帮了姜寻的鸢鱼,算是这错综复杂的消息网里的一位小头头,她表面上是青楼名妓,实际手下有众多眼线,在青楼酒肆里专门打探消息。
姜寻对鸢鱼的印象颇深, 想到了之前听说的传言,便多问了几句。
“所以说上次帮了我的鸢鱼姑娘, 其实也是你的人?”
沈西棠哪里看不出她实际想知道什么,对她难得表现出来的醋意有些欣喜, 将她拉入怀中, 手放在她腰上,将鸢鱼的身世完完整整告诉了她。
鸢鱼本姓杨, 是杭州一县官之女, 因家道中落父母双亡, 被亲戚送给杭州巡抚做妾室,因为容貌才情上佳,又被杭州巡抚转送给沈西棠想讨好沈西棠,当时沈西棠正好是下江南查贪腐案,正好就查到杭州巡抚受贿,直接抄了他的家,至于鸢鱼本要放她离去,但她却不肯走,说是沈西棠为她报仇,想要在沈西棠身边报答他,
沈西棠当年还没有今日的权势,但也是个目下无尘的人物,自然看不上鸢鱼,以为她有攀龙附凤的心思,便将她交给了管家随意打发了,也没想到她不仅貌美聪慧还颇有心机,表现很出色,最后让沈西棠对她另眼相看,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建立了软烟楼,她也十分争气,很快在京城名声大噪。
沈西棠有时候私下谈事也会去软烟楼,有鸢鱼做幌子,大家只当沈西棠看上了鸢鱼的美色,所以才会传出沈西棠是鸢鱼入幕之宾的谣言,只是沈西棠没有澄清,谣言也就被大家当成真事儿了。
姜寻本也没把鸢鱼当作威胁,只是有些好奇,又想让沈西棠高兴才故意做出在意的模样罢了。
“怎么不说话?”沈西棠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知道了你好多秘密。”姜寻莞尔一笑。
“怎么?害怕了?”沈西棠半开玩笑道。
“不怕。”姜寻摇摇头。
她有什么好怕的,越是了解沈西棠,她的心就越安定,也越发觉得自己选择沈西棠是个正确的决定。
皇帝年事已高,畏惧死亡,前两年为了寻求长生,开始养着许多道士为他炼丹,几乎不管朝政,也不愿退位。沈西棠把持着朝政,皇帝虽然忌惮他但又不得不重用他,所以就算清绝公主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一旦牵扯上沈西棠,皇帝也不会帮清绝公主,反而会为了不得罪沈西棠而惩罚清绝公主。
如今的沈西棠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姜寻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自从嫁给了沈西棠,她便成了全京城女人羡慕的对象,不管是出席花宴茶会还是参加世家喜宴,姜寻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安静惬意的生活又过了两个月,姜寻整天不管做什么都有人伺候,想吃什么吩咐一句厨房就会按照她的口味做了送过来,衣服首饰都是最好的,各地进贡给宫里的贡品也有她的一份,日子简直不能更舒服了。
直到一天夜里,姜寻在房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沈西棠回屋,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听见沈西棠的声音,姜寻被沈西棠叫醒告诉她出事了。
三个月后四皇子严琮逼宫造反,皇帝暴毙,严琮拿出圣旨,继任大统登基为帝。
等他坐稳龙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清理沈西棠一党,谁知他出手的前一天,收到了沈西棠送进宫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