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在表态?
郭满咂摸了一下,觉得或许还真是。
主仆俩旁若无人地说着话,琵琶的头就垂得更低了。自从知道郭满不是单独一个院子,而是跟周公子一起住,琵琶就傲不起来。显然她跟她们家姑娘都猜错了,落霞院空着,似乎并非为了等她家姑娘回来。
郭满仔细地看了一遍清单,想着这谢家贵女今日是必须要见了。
转头又看了眼窗外,窗外无雪也无风,应该不冷。说来这落霞院与西风园隔得也太远了,一个在靠近外院的西边,一个在内院最南边。从落霞院到西风园,走得快也得一刻钟。郭满低头看了眼裙子,头有些疼。
“少奶奶派个人去看着就行了,不必亲自过去。”
清欢此时人还在屋里呢,看着郭满这般道。她如今脸上的伤早好了,除了留下一道疤痕将秀美的脸孔变得狰狞,反倒是人看着比以前更沉稳宁和了:“谢四姑娘如今是客,您是主子,要见,也该客人过来见您才是。”
双叶双喜也是这么想,三人一致将目光对上正中央的琵琶。
琵琶的脸蹭地就红了,头垂下来,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琵琶知道这屋里人的意思,问题是,谢思思有她是客人这个自觉么?
显然没有,否则不会打发她来。
郭满看着一言不发的谢家下人,不由砸咂嘴。自从上次在谢家见过周博雅这前妻之后,一次交锋,就她对谢思思这个人有个大概的认识。那个谢思思应当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眼里除了自己,完全看不进其他人。
周公子既然把嫁妆单子交给她,她就算恼他鸡贼。但既然答应了,就怎么也得把事儿办好。
“清欢你走一趟,”郭满思索了片刻道,“去前院请大管家过来。”
她怎么说也是帮着方氏管过一个月的家的,虽说不如方氏老练,该懂的规矩她自然是懂的。谢思思来搬嫁妆,周家这边应当也派个主事的人跟着。
前院清欢过去的时候,大管家一早就在等着了。
昨日芳林苑就派人知会过他,说是今日大公子的院里有些事儿,届时会全权交于少奶奶处置,他过去只管听候少奶奶的吩咐便是。方氏这般放任的态度,其实也是在表态。方氏在表示自己对现任儿媳的信任。
郭满也回过味儿来,琢磨着要怎么跟谢思思打交道。
落霞院里,谢思思等郭满过来等了快半个时辰,渐渐就有些不耐烦了。
她左右照了照铜镜,将鬓角不服帖的一缕头发压平,嘴角扬了起来。锦瑟从外头进来,看着她无声地摇摇头,表示郭满人还没来,谢思思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皱着眉刷地从梳妆台前起身,两道秀美的柳眉竖着,一脸不愉。
谢思思的容色本就偏艳丽,笑起来妩媚多姿。此时妆容补了一道,眼角眉梢都全是诱人的艳色,叫她一看便知她十分不好惹。
“怎么回事?”谢思思素来不会委屈自己,心里不高兴面上就直白地表现出来,“琵琶的人呢?怎么还不回来?”
锦瑟在门口已经张望了不下一手指数,没人来就是没人来。此时见谢思思不高兴,怕她在周家又不管不顾撒脾气,连忙招了落霞院里的下人过来问。
说来自从谢思思搬走,落霞院里头大半的下人都被她带回了谢家。如今这院里留下的,大多是以前跟谢思思主仆不亲近的。锦瑟招来的这个,不是院子里的老人,是后来被调过来日常洒扫,看顾院子的粗使丫头。
那丫头自然认得前少夫人,也听说过谢思思不好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这般踟蹰着,被谢思思厉眼一扫,不敢耽搁就立马走上前。
谢思思的脾气已经堆到了脸上,若非看在落霞院还为她留着的份上,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