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鲤真正要追上去, 她包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她拿出来一看, 是张逸昀的信息——
她刚打开, 那条信息就被收回了。
金鲤真再抬起头来,谢意琛已经走得影子都不剩了。
看来今天是没法把他就地正法了, 金鲤真可惜地咂了咂嘴, 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忽然,一滴雨水落了下来, 接着是两滴、三滴,淅淅沥沥的小雨转瞬之间就下了起来,金鲤真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夜色,烦躁地啧了一声——她的牙齿好像又开始疼了。
金鲤真打算打个出租回家,她走出夜场一条街的时候,一辆打着绿灯的出租正好从街头开来。
没有载客的出租平稳地驶过金鲤真的眼前, 司机用询问的眼光着看着站在寒冷夜雨中的金发少女,而她没有招手。
金鲤真没有招手, 因为她看见了就在对面街角侧对着她的张逸昀。
银白色短发的颀长少年站在酒店缓缓自动转动的旋转大门前,在夜风中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中不断落下的雨滴,孤独得就像世界只剩他一人。
金鲤真很心疼。
万一被风吹病了影响奶质怎么办?
她忙走过马路, 朝张逸昀小跑而去。
少女轻快的奔跑声打破了雨夜的静谧,张逸昀闻声回头, 正好撞上金鲤真绽开的笑颜, 她淋着初春的寒雨, 心无旁骛地朝他跑来, 眼里全是看见他的惊喜,又黑又亮的眼珠,像是藏了满苍穹的星光。
“张——”金鲤真话没说完,就被他拉到了怀里。
马路对面的小巷里,谢意琛后退一步,将身体完全隐在了建筑的阴影里。
谢意琛垂着的右手用力握着一把格纹的蓝色雨伞,他冷冷地看着在酒店门口相拥的两人,然后,转身离去。
在漫长到仿佛一个世纪的时间后,张逸昀的声音在金鲤真头顶响起。
“你……去哪儿了?”他问。
“我去买吃的了,你饿吗?”金鲤真任他抱着,两手在裤兜里掏了掏,各抓出几颗刚刚在CLUB顺走的奶糖来:“我还有……”
“金鲤真——”张逸昀打断了她的话:“你还记得吗?你曾经说过我有梦想。”
金鲤真鼓励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有过梦想,我想要成为一名职业篮球运动员。”他说:“……在很早很早以前。”
他喜欢每一次运球时肌肉绷紧的感觉。
喜欢每一声篮球和球框发出的震荡。
从小学到高中,每一个看过他打球的教练都会说:“天生是个打篮球的好苗子。”
一开始是见猎心喜的赞叹,后来慢慢变成了惋惜的叹息。
许多地区性的专业队伍向他发出邀请——包括国家少年队。无一例外,都被他骄傲的父母拒绝了。
“你唯一应该做的事不是打球,而是学习。”
在他的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母亲的毕生骄傲——那枚掌心大小的诺比尔物理学奖奖章就在玻璃门的书柜里冷冷地看着他。
他曾经有过梦想。
曾经有过。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混混,每天无所事事地游荡在学校和街头,你看错我了,我不值得你的爱,我只是一个被社会淘汰的垃圾……”
“不对,”金鲤真毫不犹豫地说:“直到现在,你依然没有忘记这个梦想。”
“我忘了。”
“忘了的人不会这么痛苦!”金鲤真挣脱张逸昀的怀抱,对他怒目而视:“如果你真的忘了,你不会这么难过!”
张逸昀看着她,声音又低,又哑:“……我已经十七岁了,金鲤真。太晚了,没有哪个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