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好只是小坐, 寒松被锁在巨剑尊者的洞府之中足足两个时辰, 才等到了师徒二人归来。
巨剑尊者赠与的伤药确是有效,与蛟蛇争斗时留在腰际的伤现下已然不疼了。听到身后木门被人推开, 寒松起身去迎,没有半分伤病的拖沓。
“等急了吧?”
下过雨后的风是冷的, 加上师尊洞府位于山巅之上, 风比别的地方更冷些。即便修士的身体要比凡人健壮,灵璧也还是怕和尚着了凉。脚尖踩在屋内地砖上的一瞬, 她就反手把木门紧紧的关上了。
和尚是护寺的武僧,可不能留下病根儿。
左右腰际各挂着一柄宝剑,身后还扛着师尊的巨剑,灵璧朝着寒松走来的这几步距离,像是冬日雪后的松树,仿佛稍稍在添一分重量, 就会被生生压垮。
寒松见此帮着灵璧抽了把椅子出来,女施主坐下后喘着粗气, 率先将身后扛着那把巨剑解了下来, 立在桌边时发出金石碰撞的声音。
心中闪过两个疑问,一是师尊的剑到底是什么材质的?二是师尊的右臂当真是血肉所筑?如此沉重的剑究竟是如何耍的虎虎生风,且看起来还毫不费力。
然而眼下不是纠结于此的时候,灵璧双手拖着椅子, 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寒松, 打算把她此去掌门处得到的任务交代了。
“和尚, 我们此行九死一……”
“逆徒。”
九死一生的生还未出口, 紧闭的木门外传来了巨剑尊者的声音。灵璧听了双瞳猛地放大三分,急忙起身跑到门前,拉开门恭恭敬敬的迎师尊进门。
光顾着自己进来,全然忘记了后头的巨剑尊者。不论屠龙一事,单瞧师尊此时的神色,想来灵璧此行恐怕在出门前就已经是九死一生了。
巨剑尊者将本命法宝都给了灵璧,谁料这逆徒竟然为了不让冷风吹着和尚,竟然把他关在了自己洞府的门外。进门后黑着脸坐下生闷气,可眼看着徒弟要去涉险了,也不好说什么重话。万一灵璧真的出什么事,他不想师徒二人之间最后的对话带着不悦。
于是在屋中左右瞧了瞧,只能把气撒在了寒松的身上。
“和尚,你怎么还在这里?”
寒松闻言一愣:“两个时辰前,巨剑师尊你让我在此地小坐,等着你们回来。”
且这两个时辰里,寒松试过多次,即便他想走,洞府门的也出不去。
巨剑尊者只当没有听见,将立在桌腿旁的本命佩剑拿了起来,唤了灵璧到自己身边,亲手给她挂在了背上。
“别嫌重,此物胜过掌门与你的那些破烂玩意儿千百倍。与为师心神相接,有三分的修为。”
灵璧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直不起来腰来,巨剑尊者恨铁不成钢,拍了拍她的肩头:“站好。”
平日里没大没小没规矩也就算了,现在还当着外人的面,可不能给高岭门丢人。
扛着师尊的巨剑,灵璧硬撑着直起腰,两腮因着牙关紧咬而微微鼓起,让人不由的想要伸手去戳一戳。
此时让巨剑尊者怀念灵璧尚是孩童的时候,眼下再伸手去戳徒儿的脸颊自然是不合适的。师兄的卦象中说对面坐的和尚是灵璧命格里的红鸾星,一想到这个秃头的沙弥伸手戳自己徒儿圆鼓鼓的脸颊,巨剑尊者难捺不住想要生气。
是故开口语气不善,眉头蹙在一起:“屠龙的事你跟和尚说了吗?”
差点把这茬忘了!
灵璧一拍脑门儿上前几步,将地图在桌上展开,上头的一处沟谷深处皱皱巴巴的,是尚未干透的水迹。
“和尚,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我二人要去此地屠龙。”
寒松的目光落在一张几近褪色的地图上,灵璧所指的溪谷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