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找肉。”
灵璧有气无力的回了寒松一句。
她倒是在虚空之中存了些零嘴, 却都是些蜜饯甜枣之类的小食, 根本无妨抵挡此时腹中的空虚。
“佛门忌荤腥, 怎么会有肉呢?”
寒松对灵璧的回答越发的差异,不知女菩萨为何会想起这一茬来,手指往不远处遥遥指去。
“贫僧勉强将他们说服, 施主便忍耐上几日,带我们下山查探时,贫僧再去人家与商户中与你讨要上些许酒食。”
救人尚能说的过去, 他日住持归来问起,也是寒松占理。可若是灵璧在此地饮食荤腥,平白落那些人的口实。
灵璧揉揉肚子,她当然明白寒松的意思,人在屋檐下, 就得守人家的规矩。和尚去了高岭门, 不也得跟着自己爬漫长石阶吗,将心比心,不该为难与他。
她金丹中的灵力此刻已然消失殆尽, 可打打坐冥想一番,估计一夜便能恢复,也不是非得吃肉不可。
“只是……”
回头往武僧禅房中瞟了一眼,隐隐的藏着些担忧。
“里头有个待产的妇人, 本就受了些伤, 还被拦在寺外两日水米未进, 若跟着禅僧们吃清粥小菜……”
即便用凡间的话来讲, 灵璧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她也知道女子生产有多艰难。
“我怕她没力气。”
叹了口气,灵璧收回望向武僧禅房的视线,朝寒松耸耸肩。
寒松的乾坤袋中,原本倒也存了些吃食,可先前叫封鸿道人那两具凡人肉身吃了个精光,现下是半点不剩。
将灵璧的会在脑海中过了好几回,寒松以为女菩萨此言在理。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若是那妇人因难产在寺中仙去,可实在是不像话了。
愿意怎么说怎么说吧,不就是向住持告状么。反正他既然领了带着血光的修士们入了寺门,就注定是要领罚的。
“与我来,武僧的小厨房在寺外。”
随手捡起地上的蒲团,寒松将其收入乾坤袋中,今夜注定不能在禅房中入定了。
寺外两个字叫灵璧不由的便回想起方才进入寺中前的那片空地,那片叫血染就的空地。沿着来路望去,仍有沙弥们来来往往的朝那里走去,提着水桶,扛着扫帚。
众多尸身还未超度,清净地外是一片修罗海。
炎炎夏日里叫人手心冰凉,跟在寒松后头,灵璧一想到那些尸首,这脚步就不怎么快。
好在走了不多时,她便发现似乎寒松带她走的不是通往北山寺正门的那条路。那里好歹还修着石阶,破烂也好,起码石头是按着一定顺序排列着的。
可寒松领的这条路就不一样了,坑坑洼洼,跌跌撞撞,若非和尚走在前面,灵璧是决计不会将其归为路的。
越走越幽深,两旁栽种着北地常见的高大乔木,也不知是何人栽下,高大异常。茂密的枝叶压过来,将烈日遮掩,留下清凉一片。
“还要走多久?”
身上的灵力全无,昔日敢与元婴修士一战的灵璧,此时早没有剑修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歪歪扭扭的倒像个来进香的凡人女子。
“快了,前方不远便是。”
寒松察觉到了灵璧的不妥,脚步放慢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高岭门也好,长石观也罢,那屋舍都占据了连绵数座高山。这个山头住掌门,那个山头住长老,山脚下住着刚入门的弟子,半山腰留给学堂的先生。
北山寺不一样,和尚穷,且不在意这些身外物。即便让他们天当棉被地当床,也能将其归为佛祖的考验。
故而比起别的山门来说,北山寺小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寒松便已然带着灵璧来到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