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收是忙碌的, 这么炎热的天气能把人晒掉一层皮。
钱淑兰从养鸡厂出来,拿着把锋利的镰刀往地里跑,看那动作一点也不像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太太。
她吭哧吭哧地跑到自己的地界,看着刚才割了一半的麦子继续之前的动作。
一直忙活了好半晌,听到旁边柱子的叫唤声,“奶, 回家吧,日头已经上来,会中暑的。”
“好!”钱淑兰直了直已经僵硬的脊背,真是要命!啥时候才能有联合收割机呢。
李春花和柱子走过来, 柱子把手里的凉白开递给钱淑兰, “奶,你先喝点吧。”
钱淑兰摇了摇头, “我不渴!”
说完三人一起往家走,走到半道上, 柱子眼尖, 看到前面有人居然倒在地上了。
他唬了一跳, 飞奔跑上前, 看清是个女的,忙回头喊, “奶,娘, 是个女知青。”
女知青?钱淑兰微微一愣, 加快步子往前走。可没想到李春花比她速度更快, 跑上前把柱子拉起来,远远地躲开,好似那姑娘是个瘟疫区似的。
钱淑兰也没多想,以为李春花是因为男女不便的缘故。
她走上前,低头察看,居然是那个知青组长孔秋云,对这姑娘,钱淑兰还是很有印象的,长得很秀气,眼睛很灵动,心思敏锐,一看就是聪明相。
钱淑兰翻了翻她的眼皮,想打开自己的军用水壶,这才想到水壶里没水了,回头朝柱子伸手,“把你的水壶给我。”
柱子赶紧递过去,李春花一把抢过去,把钱淑兰的军用水壶盖子拧开然后往里倒,“娘,这是个女知青,咱俩救她就好,可别让柱子跟她有什么瓜葛。”
钱淑兰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词穷了。看来李春花是被吴丽君给弄怕了。这就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钱淑兰让李春花抱着孔秋云的头,把瓶口对准她的嘴往里灌。
而后把自己的毛巾打湿贴到她的额头上,静静等待。
眼见日头越来越毒,李春花肚子饿得咕咕叫,有点心急,“娘,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钱淑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要不咱们把她带回去吧。”
李春花点头,“行!”
有李春花在,自然不用钱淑兰这个老太太来背人。
钱淑兰把孔秋云放到李春花的背上,让她托着孔秋云的腿,“你可别把人摔倒了。”
“哦!”
到了村口,李春花把孔秋云送到知青点,钱淑兰独自回了家,柱子在村口等他娘。
钱淑兰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毕竟看到一个姑娘躺在路中央,多少会生出恻隐之心。
到了下午,日头下来,钱淑兰再次到地头干活。
老远就听到李春花的声音,“我说姑娘,你真不用谢我,我也就是顺手而为。”
钱淑兰走到地头,才发现孔秋云一个劲儿地朝李春花道谢,李春花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意思。
孔秋云见她这么不待见自己,也不好再待在这里,道谢之后转身就走,柱子担心她误会,忙道,“孔知青,我娘没别的意思,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孔秋云还没说话,李春花瞪了他一眼,“我中午跟你说的话你忘了是吧?”
柱子脸色一红,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呐呐地低头干活去了。
孔秋云从钱淑兰身边走过的时候,朝她点头笑笑。
钱淑兰走到地头割麦子,朝李春花语重心长地道,“你也没必要杯弓蛇影,人家不过是来跟你道谢,你脸拉那么长干什么?跟驴脸有得一拼了。”
李春花朝旁边一直低头割麦子的柱子扫了一眼,“哎!我算是怕了这些知青们了,心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