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有可能输给一个孩子,即使只是在为女王陛下服务这件事上。”
“如果你指的是凡多姆海恩伯爵的话,”在沃登身后,恢复了平静的特平只撇了前者视线的方向一眼,随后冷冷地陈述一个事实:“那恐怕既没有将来,也没有可能了。”
凡多姆海恩伯爵这个名字,对于大多数平民而言,可以说的上是陌生的,毕竟那些为了生存而奔波的人们,可不会记得五年前几乎称得上是皇室丑闻的案件,以及那场将表面上的罪恶付之一炬的大火,他们最多也就能了解到,大英第一的玩具公司与这位伯爵阁下的姓氏有着显而易见的关联。
但对于靠近政治中心的这些贵族老爷们,“凡多姆海恩”可不是什么能够让人会心一笑的字眼。
监察处的猎手,官僚们的梦魇,女王陛下的看门狗——或者称之为恶犬,更加形象一些。
而事实上,这位被妖魔化的伯爵阁下,也不过是一位有些淡漠、有些早熟的少年人罢了。
第二次踏上伦敦的土地,朱原镜心中颇有一些难以言喻的复杂。
故国依然风雨飘摇、山河破碎,但此地却是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繁荣景象,这些异国的人们不知在这些年间发生了什么惊人的巨变,那种灰暗的、晦涩的、沉重的气息已然不复存在,即使是一个在码头负责搬运行李的脚夫,那张质朴的面容上亦是带着令人不由为之感染的生动——那是一种,属于这个社会最底层人民,对于未来无限期盼的希望之光。
相较之下,他的同胞们,则仍处于麻木到令人揪心的状态中,仿佛时刻都在倾述着不公和苦难。
望着头顶那一斜如同撕开幕布般的璀璨日光,朱原镜心中微微一叹,便听到随行的助手提醒道:“大人,女王陛下派来的马车到了。”
朱原镜应了一声,连忙收敛心神,不再流连于码头的车水马龙,而是在专人的指引下上了街边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马车。
刚一进入车厢,他便注意到了其中那位过分年轻的少年,这位通常被默认为M先生继任者的少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稍等朱原镜坐定,用手中的黑色手杖轻轻敲击了一下车壁,待到马车匀速行驶后,方才用生涩但还算流利的中文说:“很高兴见到你,朱先生,久仰大名,在下夏尔.凡多姆海恩,女王陛下正在夏宫静候你的到来。”
这是一名相貌极为矜贵的少年,即使种族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的伯爵大人有着一副得天独厚的好相貌,一身一丝不苟的定制套装,令他身上那种有别于真实年龄的沉着与冷静尤为突出,表情和姿态是英国贵族们通常意义上的淡漠优雅,只除了他那对令人过目不忘的蓝眼睛上、一只稍显突兀的眼罩,遮住了他的右眼。
但做为朱家专理外务之人,朱原镜这只表面温文尔雅的老狐狸早将养气功夫修炼得不俗,一个照面的时间没有露出任何或讶异或惊奇之类可能令人不适的目光,而是迅速将年轻的凡多姆海恩伯爵阁下与他牢记在心的资料结合在一起,面上恰如其分地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伯爵阁下,”朱原镜从善如流道,“能够在抵达伦敦的第一时间见到您,亦是鄙人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