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在睡眠中也十分警惕的钟信, 此刻忽然间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很静,窗棂中透进些初阳的光线, 照在室内那一幅幅画作上,倒让那些沉静的画面, 颇有了几许鲜活的感觉。便连那幅娇艳的并蒂莲,看在尚有些睡眼惺忪的钟信眼里,都仿佛变成了两个春意满满的青春少年。
他原以为自己在睡中隐约听到的声音, 会是床上的嫂子发出来的, 可是当他微微抬起头, 却只见一床红丝锦被里,裹着一个似乎完全还处于熟睡状的妙人。
钟信莫名便呼出一口长气。
这个时候尚还沉睡的嫂子, 让他稍稍放松了些许, 知道自己可以趁此机会,赶紧去到里面的洗漱间,好缓解掉掉壮年男子在清晨这光景,无法自抑的青春勃发。
若这时嫂子正醒着,自己倒真不知该如何掀开这层薄被, 虽然这薄薄的真丝被子, 也早已经是欲盖弥彰。
钟信轻轻从地铺上站起身,却没有立即便往里间走。床上的红香锦被摊成了一朵红云,而云彩中裹的人, 身形修长, 在薄被下起伏着诱人的线条。
钟信的眼睛顺着那被子下的曲线慢慢向下, 竟在那丝被的下面, 看到一只雪白的脚掌。
那衬在红色锦缎上的白色脚趾,细长柔韧,唤醒了钟信记忆深处潜藏的、曾经在揉搓它们时留下奇妙的手感。
这感觉如此强烈,倒更激起了他身体里某个强行控制的地方,一发不可收拾,鼓胀得像是要炸开来一样,让钟信不自禁地便向前迈出了一步,鼻翼间粗重的呼吸,倒像是一只发了情的兽。
不过在踏出这一步后,他悬在身侧的两只手,忽然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在空气里用力砸了一下,迅速转过身子,几大步便走进了里面洗漱的房间。
床上的秦淮听到了他匆匆离去的脚步,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长长地舒了口气。房间里没有了钟信的身影,可是方才他站在床边时留下的热度与气味,却像是那初阳的光,无处不在。
阳光刺在医院病房的窗前,被钟义的身子反射回去,给室内留下一个暗郁凄冷的阴影。
床上的于汀兰披头散发,虽然被两个婆子按着手臂,却依旧不停地哭号撕扯着。
那个只在世上停留了两个时辰的婴儿,让她被彻底刺激到了,从昨夜到现在,整个人始终处于半崩溃的状态。
无论是谁的安慰,对于她来说都是置若罔闻,倒是医生和家属打了招呼,说是她的这种状态,可以让她哭闹一阵,倒别憋在心里,反容易郁结了别的毛病出来。
又哭闹了些工夫后,于汀兰大约是体力不支,稍稍安静了些许,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会子,她的生母于太太擦着眼睛,和二太太莫婉贞从外面走了进来。
于家不仅家世丰厚,于老爷更是如今政坛的红人,便是平时于汀兰多有霸道刁蛮,钟义看在她身后的娘家份上,也颇给了她不少面子。
于太太对这个嫁出去的亲生女儿极是亲厚,更因她性格上和于汀兰相差无几,此刻见一向强势霸道的女儿忽然小产,境状如此凄惨,不禁在心疼之中便有了犹疑,皱着眉毛,拉下脸向二太太莫婉贞道:
“我听说兰儿的贴身丫头讲,昨天出事的当口儿,是你们家二小姐带她在园子里面,听到了什么难听的话,才受到了刺激,亲家太太,不知这事,可做得真吗?”
莫婉贞心思机敏,虽然心疼早夭的孩子,却也在亲家太太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早就打听了其时发生的情状,心中有数,这时便用帕子擦着眼睛道:
“并不是这话,不过是她们姑嫂二人并些丫头在园子里闲逛,谈到了大房一个烧死的丫头,众人确是说了些那丫头的私事,但难听与否,又怎么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