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曹操总不可能自己爬上去逮她,故来这倒霉的人就成了尚在半梦半醒状态之中的曹初。
……
一声巨响。
“谁谁谁?居然把乃翁营帐拆了!!!”
曹初被突然塌下来的营帐吓得一个激灵,闭着眼睛下意识把这些天在军营里头刚学的骂人话说了出来。
乃翁是一种自称,若是放在后世就是自称“你爸爸”的意思,非常不礼貌。
曹丕早就被曹操赶到了一边,现在正缩着脖子装鹌鹑呢。
曹初勉强从塌掉的营帐中爬出来,甫一抬头就发现自己正在跟曹操大眼瞪小眼。
“乃翁?”曹操微笑,状似慈爱地望着她。
曹初打了个寒噤,勉强扯出了一个心虚的笑容,艰难道:“不不不,是女儿,不是乃翁。”
“跟谁学的?”曹操的声音阴测测。
曹初老实回答:“典校尉。”
曹操哦了一声,捻着唇边的胡须,故作疑惑:“那初儿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啊?”
曹初当然不可能把真实原因说出来。可若要撒谎的话,她终究还是没这个自信能瞒过曹操。
她只能沉默。
曹操的目光跟刀子似的,避无可避。
“罢了。”曹操摇头,转身准备离去。
曹初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怒意,立即冲上前一把抓住曹操的袖子:“女儿知错,请阿翁责罚!”
“你何错之有?”曹操挑眉。
“擅入军营,隐瞒不报,怂恿兄弟……”曹初越说声音越小,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他,“请阿翁责罚!”
她的瞳色较之曹丕的纯墨要稍淡些,此刻正视曹操时的目光十分清澈,显然是心中坦荡磊落所致。
曹操与她对视。
曹初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发一言,尽管她怕得要死,却依旧死犟着壮起胆子看着他。
半晌,曹操突然笑了:“你这性子,倒是与谁也不像。”
曹初一怔。
曹操上前拍了拍她的右肩:“既然来了,去军正那领完罚就留下吧。”
军中最普遍的刑罚自然是军棍。
曹初应声,径自被人带去了专门掌管军中刑罚的军正之处。
军正一见到她就傻眼了。
这不是女公子吗?
要知道平日里曹操对子女还是很疼爱的,尤其是这个性子活络的长女。
可现在他居然让曹初过来领罚……
若是军棍,一棍子下去小命都没了好吗!
而且军正平日里罚的都是些大老爷们,面对这么一个身高才到他腰间的小女孩,又是主公长女,哪里下得去手。
这时,一个士卒跑过来,凑在他边上耳语了一番。
军正点头,一本正经道:“上耏刑。”
曹初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下颌。
……
这边军正的手都在哆嗦,而另一边的曹操则是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噤声!”
曹丕和曹昂两个闻言乖乖闭嘴。
“你们倒是兄妹情深。”曹操抬手揉着鬓边的一侧。
曹昂立即上前给他按头上的穴位,轻声道:“阿翁……”
曹操阖下眼皮闭目养神,无奈道:“耏刑而已!”
曹丕闻言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耏刑就是刮胡子,但曹初是个姑娘呀,她脸上可光洁白净的很。
曹昂这才松了口气:“初儿顽劣,是儿子没把她管教好。”
曹操眼皮一跳。
——这语气怎么跟当父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