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呢!她李蕙质又不是冷血动物,就是陌生人见到如此的场景,也会难免动容,何况是她呢?那些都是活生生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啊,可是她也不能难过,因为翠竹与何正川一定比她难过,她得成长着,坚强着,让他们觉得心里安慰。
翠竹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说:“谢谢你,蕙质……有你在,好安心。”
李蕙质看了看何正川,又看看翠竹,默默道:“翠竹,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此地不宜久留了,咱们必须离开,从前的一切……都要尽数抛却了。”
翠竹闭上了眼睛,她其实也知晓该是如此,“我们离开吧!村子里的人,就让他们场面于此,与焦土长眠。”
“翠竹,你父母……”李蕙质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她知晓此一走许是再难以回还了,若是翠竹后悔想要祭奠也没有任何办法。
翠竹看向了李蕙质,语气轻柔说:“我早就明白一点,身为郎中的孩子,我更看得惯生死了。父母他们……已经长眠,在哪里长眠也是一样,祭奠从来都是在心中,而不是在墓前。”
李蕙质听着翠竹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她注意到翠竹身边的箱子,不由得惊讶问道:“这个箱子是?”
“是父亲塞给我的,他将我放到了缸里,推着滚了出来。”翠竹捧着罗涵山给她的箱子,慢慢摩挲着,“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我想……这应该是最重要的东西吧!”
李蕙质点了点头说:“很好,你带着它,我们上路吧!我想,我们还需要再次潜回何家村,将我们留在那边的东西取走,然后咱们走水路离开吧!”
翠竹疲惫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李蕙质的话。
跟着李蕙质走了几步,翠竹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身回首跪倒在地,匍匐地上,“爹娘,女儿拜别。”
听着翠竹极力抑制着的哭腔,李蕙质也心里难过了起来,对着刘家村的方向肃了肃,算是为那些无辜糟害的村民默哀。
“走吧,蕙娘。”翠竹眼神之中带上了坚强,“从今以后,只有我们自己了,我们必须过得好好的。”
李蕙质听着翠竹那坚强的话语,不由得点了点头说:“嗯,我们会是好好的。”
仿佛是置身与小舟之中,上下起伏,摇摇晃晃的感觉又好像重回摇篮,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渐渐钻了出来,充斥了脑海内的那一片空白。
何正川迷迷糊糊之中,觉得自己在水上,缓缓睁开了眼,入目果然是船只的乌篷,果然是在船内,是在水上吗?
一切都结束,此时要逃离了吗?
何正川苦笑了起来,他果然是个灾祸呢!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夜已经深沉了。何正川看向靠睡在一起的翠竹与李蕙质,不由得轻轻一叹,披上了被子,坐到了船外。
兜兜转转好几年,浑浑噩噩那么久,他终究是又记了起来。也是那样的一个夜晚,六岁的自己亲眼目睹了屠杀,那种屠杀的血腥让他闭锁了心扉,糊里糊涂了好几年,但仿佛是画上了一个圆圈一般,最后重回原点。
他终究是记起来了啊……他不是何正川,而是南璟川。
是的,他姓南。南国的南,国姓南。他是皇帝的小皇子,因为一场意外遗落在外。
何正川嗤笑了起来,人生真的仿佛是戏文一般,就是这样的巧。曾经自己嗤之以鼻的事情,竟是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曝光啊!不能让蕙质知晓,并非是不相信她,而是不能伤害她。
“怎么起来了?头痛好一些了吗?”李蕙质看到坐在船舷上的何正川,轻轻笑起问道。
何正川看向了李蕙质,露出温柔的笑容,“嗯,已经不疼了,我现在很好,很轻松。”
李蕙质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