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头的日影光晕也渐渐退去了,已经是仲秋之时气候愈发的冷,没了日光后空气之中吹着难耐的寒。往年的十五这日,李蕙质与翠竹向来是不庆祝的,因着今日是翠竹父母的忌日,翠竹不容许自己在今日庆祝,只是翠竹向来是温柔的人,知晓李蕙质如今与兄长团聚,必然会好好相聚一番,她亦是不好打扰,是以她早早的便跟着柳齐言兄妹一起进城游玩去了。
如今院子里也就只有李家父子女三人,并介晨与阿锐两个外人。而这俩人一个尚在卧病,介晨又很是机智的在李霄云来到的时候就避了出去,他自是知晓依着李霄云的能力必会看出自己有疑,他前来花茗镇无非就是为了庇护李蕙质,如今李霄云前来,必然不会轻易离去,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与阿川诉说一番了。
天地仿佛昏暗了一般,什么也看不清楚了。李蕙质只觉得自己身处于迷雾之中,眼前被层层叠叠的屏障遮蔽了眼眸,她看不清前路,亦是不知晓自己身在何处。一时觉得自己在流水之中挣扎,一时又觉得置身于云端之中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踏错然后坠落……
她觉得身上一时间冷一时间热,感觉在冰窖和火炉之中痛苦的挣扎,这是她从而未曾有过的体验不喜欢不舒服。
因着意识迷蒙,李蕙质也不知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成了这个模样。她根本就是不清楚也不清晰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成了这副模样。
李蕙质当然不会知晓,她此时已然在生病。她这是发了烧,由于蒙头盖脸,得不到新鲜空气的她,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她整个人迷糊糊的,已经到了人事不知。
坐在她床边的岑子瑞父子二人,皆是眉头紧锁,各自不安地皱着眉,看着李蕙质的模样,他们一脸的心疼担忧。尤其是岑子瑞,心里更是十分的不好过,看着李蕙质生病的模样,他心里是觉得隐隐的不安稳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着李蕙质变成这副模样了,回想起当初阔别前,自家的妹妹亦是生了一场重病。而如今也依然是这样,若非是他心里放心不下,要过来看看,她的情况会指不定更严重的。
很心疼,真的非常非常的心疼。岑子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他只是默默无言静静地咽着叹息。看着这样的妹妹,他真的太心疼了。
“子瑞,去着人再催促催促,怎么大夫还不到?”李霄云眉心亦是紧紧地皱在一起,心中也是止不住地担忧了起来。得知李蕙质尚活着的消息,他的确是庆幸的,也差人迅速调查了一番李蕙质的近况,他是知晓李蕙质身子不弱,可突然病倒病重让他十分的不解。
岑子瑞蹙着眉心说:“严弦已经去催了,今日是十五团圆的日子。蕙娘向来是给店内的伙计放假的,这花茗镇虽是柳城治下的要地,可到底并不算大,总共算起也就三个坐堂的大夫,除却蕙娘自己,另外两个都住在东城,一来一往终究是要废些时间。”
李霄云捏了捏眉心说道:“蕙娘怎么就成了这样的情况?我派人详查也得知她身体一向不错,又是习武在身的女子,按理来说不会如此的突然啊。”
岑子瑞抿了抿唇,随后说道:“嗯……其实蕙娘她,近来谈不上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也挺累心的。今早还因为气血不足头昏了片刻……”
“气血不足?”李霄云心中疑惑,不解地看向了岑子瑞问道:“缘何会这样?为父虽不通医理,可也看过一二本的医书,医书有云:人之精血,五谷生也。她日子并非清苦,怎么会气血不足?”
岑子瑞亦是摇头说道:“我于医术也并未有涉猎,听闻翠竹姑娘说起,知晓咱家蕙娘的病根是旧疾了。”
“旧疾?”李霄云蹙眉说道:“有这样的旧疾,还是不肯听话回家,若是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