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
巴掌朝下,像是要摊煎饼似的,把周嘉行往下压。
周嘉行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搂着她的背,轻声问:“想要什么?”
声音就在耳畔擦过。
有点热。
还有点痒。
“你……躺下!”
语气很傲慢。
周嘉行嗓音低沉:“嗯?”
他不动,九宁不耐烦,在他怀里扭了几下,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然后往下使力。
简易的床榻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微响动。
周嘉行领会到九宁的意图,几乎没有犹豫,马上顺势往下躺倒,双手紧紧握着九宁的肩膀,怕她跌倒。
九宁浑身发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周嘉行压倒在床上,往他胸口一趴。
这下好了。
她压着周嘉行,舒口气。
然而还是疼。
丝毫没有减轻的感觉。
“郞主,医士来了。”
帐帘被一双骨节突出的大手撩开,白发苍苍的医士走了进来,背药箱的僮仆和怀朗紧随其后。
医士担心病人,埋头走路,转过屏风,自然而然朝行军床走过去。
身后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僮仆和怀朗同时止步,然后响起一道调子忽然拔高、明显饱含惊讶的、又戛然而止的惊呼声。
医士没注意到背后两人突然呆立着不走,走到床前,抬起头,视线落到床上。
“郞主?”
错愕之下,医士说的是波斯语。
床榻上,那个衣衫不整、卷发散乱、仰面躺着,被一个意识不清、浑身发抖的美貌小娘子压在床上的男人……竟然是郞主!
周嘉行搂着九宁,淡淡扫一眼医士。
医士忙低头。
诡异的沉默中,唯一神志模糊的九宁突然开口了:“多弟……叫多弟过来……”
周嘉行抱着九宁坐起。
面无表情地发问:“多弟是谁?”
九宁眉头紧蹙,喃喃道:“多弟……”
周嘉行剑眉一皱。
怀朗忙道:“郞主,多弟是九娘的侍婢,这一路上京一直跟着九娘的,九娘每天教她读书写字,还送了一匹马给她……”
九宁偏爱漂亮神气的骏马,为此专门建了个小养马场。她给每匹马都起了名字,带上长安的那几匹是精挑细选的,每一匹都是良驹。上京时她把其中一匹送给自己的侍女多弟。他们要走几个月,路上不是每段路都能通牛车、马车,队伍里每个人都会骑马。
周嘉行记得九宁身边确实一直带着一个侍婢,那晚侍婢就在窗外躲着,他耳力敏锐,早就发现了。
要不是想看看九宁会是什么反应,他怎么会放任那个侍婢偷偷摸摸爬上楼?
“人在不在营地?”
怀朗道:“在,九娘特意交代过,阿山他们把人带过来了,现在和炎延住一个帐篷。”
周嘉行:“把人带过来。”
多弟走进帐篷时,神色警惕,抬头环顾一圈,没看到九宁,更紧张了。
怀朗示意她往里走,道:“九娘病了,郞主要你过来照顾她。”
“九娘病了?”
多弟暗暗着急。
等转过屏风,看到双眸紧闭、躺在周嘉行怀里的九宁,她心里咯噔一下。
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地看一眼周嘉行。
怀朗朝她看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敌意太明显了,多弟赶紧收回防备的眼神。
还好周嘉行一直低头注视着怀中的九宁,没看她。
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她不信任的眼神。
医士要为九宁诊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