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临安城内的成府,也就那么一个,正是被封忠义将军的成宗泽的府邸,但成大将军早年在抗金伐敌时,身患恶疾在军中去世,家中由其嫡子接管,其嫡子成至儒是全临安城内皆知的扶不起的阿斗,文也不能武也不会。后因圣上体恤,成大将军去世后,封其嫡子为通直郎,官从六品的文散官职,那时人人以为成家会就此而没落,谁知成家二子成至墨,竟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出外经商,仅仅几年间,便闯出了名堂,还攀上了当朝宰相秦家这棵高枝,成了皇商。虽然商人地位低,但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成家这些年在临安,还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毕竟谁也不敢得罪当朝宰相的钱袋子呀。
林凝此时听闻来人真是成家的二公子,一时心神不稳。
管晌不禁轻咳了一声,林凝才回过神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只有他一个来吗?”
管晌回道:“是的,只有成贤皓一人。”
林凝点了点头,便吩咐管晌道:“你先安排他们去正厅等候,说公子刚赶路风尘仆仆,怕客人见笑,梳洗一番后便出来见客。还有只能让成贤皓一人进正厅,让他带来的人都在外面候着。我现在便去找你们的少爷。”
管晌觉得林凝的语气听起来平常,但眼中却蒙着一股雾气,当下不敢多说,沉着声音应了一句“是。”便转身去离去。
这些年来,管晌曾不禁在心中暗想,跟在少爷身边的日子里,自己可算是看通透了,这林姑娘怕是比自家少爷和萧公子都要更猜不透。
林凝走过长长的回廊,脚步轻浅地迈进了白宇的房间,默默地打点好一切后,才轻轻地把他唤醒:“白宇,起来了。”
白宇闻即,翻过身,看清来人正是林凝,便起床正坐。
他明白林凝从不打搅自己休息,此番这般做,定是有缘由的,问道:“何事?”
林凝一边把洗漱盆里的手帕拧干水,递给了白宇,一边说道:“成府家二房的二公子找上门来,点了名是要来找你的。”
林凝声音很轻,但颜白宇身子却一顿,随即笑道:“这人怎么如此沉不住气。”说着接过林凝的手帕,在脸上轻轻擦了几下。却看到林凝递给自己毛巾的手心中,有深深的指甲痕,抬头瞧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凝,只见她眉头微皱,眼中带着一片淡淡的红。
颜白宇便知林凝是忆起了往事。这十年来,林凝每次都是如此,只要是与过去那桩旧事有关的,平时的内敛深沉便统统消失不见了。
林凝见颜白宇脸色平静,问道:“是你让他来的?”
颜白宇下床,整理自己衣衫,点头答道:“算是吧”。
林凝略有不解道:“你为何这样做?”
颜白宇说道:“我进城前,便让城里的探子放些风声出去,好让人知道我们来了临安,毕竟如今我们颜家是块肥肉,家中少主静悄悄地来了临安,恐遭人猜忌。但我也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会是他。”
林凝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一招行得太险了,你就不怕那个成贤皓认出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