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语速也越来越快，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凝儿要是情绪激动了，主体人格就会更独立，就无法融合，那么难道说，梁嫣其实要最终融合的，是凝儿她们的主体人格？”
“哼。”
灰袍女人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却无疑是默认了。
沈放的心脏都狠狠地抽动了一下，额头青筋都跳了起来。
身体用秘术融合在一起后，是可以再分出来的，洛依凝的灵魂与那个蓝裙梁嫣的灵魂原本就是一体的，融合时也能水乳交融。
所以在神仆门时，梁嫣要和洛依凝私下里说话，沈放没有阻止。
毕竟她们都是一个人。
可是现在才分析出来，梁嫣最终竟然是要融合凝儿的主体人格。
那个主体人格可是这世上唯一的“洛依凝”，是她独立的意识、想法、感情与爱憎。
在那个主体人格里，有着与沈放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有着所有的那些回忆。
如果将那个主体人格都融合了，那么洛依凝可就真的要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
从此，那些爱憎，那些记忆都将不复存在。
那是沈放绝对无法接受的。
凡界的梁嫣，在那一夜已经与沈放在一
起了，那是他的妻子。
宇文雪是他的初恋。
洛依凝是他的热恋，并与她生死相随，一路同行，爱得铭心刻骨。
这些都是沈放曾经最真实的付出，那些感情也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
如果将那些主体人格都融合，最后只剩下了神域的蓝裙梁嫣，那就相当于过去的一切全都消失了，他爱的人也全都不在了。
虽然蓝裙梁嫣和洛依凝严格地来说算是一个人，但那怎么能一样。
沈放的呼吸都粗重了。
灰袍女人觉得这件事也不用瞒着沈放，背着身子，沙嘶着嗓子道：
“嫣儿在融合分身期间，任何能打扰到她的因素，我全都要提前阻止。你是能影响到凝儿情绪的最大干扰，所以，我是绝不会让你达到五星游猎的。”
“这么说我都猜对了。”
沈放眼眸又蓦然一眯，九姨这样说，岂不是在默认，他方才的猜测都是真的。
“那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
沈放问。
灰袍女人嘿然一声：
“如果杀了你有效，你以为我不会动手？如果你死了，洛依凝也能感应到，那时她反应与抵抗的情绪会更强烈。所以你还不能死。虽然不能死，但在嫣儿将几个分身
彻底融合成功之前，也绝对不能让你到达轮回通道附近。”
沈放这回终于弄明白了所有事情。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那些分身融合后，是还能分化出来的，所以也没太过着急。
而今天才意识到，那个蓝裙梁嫣是要将几个分身彻底融合，包括她们的主体人格。
也才意识到，凝儿现在是有多危险。
他眼神如火地盯着灰袍女人：
“九姨，凝儿视你为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就忍心让她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不是消失，是回归。”灰袍女人摇头。
“主体人格都没了，彻底成为了别人，这种回归是她想要的？”沈放近乎咆哮。
灰袍女人声音中毫无情绪波动，嘿然道：
“修行这项秘术时，这就已经是她的宿命。”
“如果我不允许呢？”沈放质问。
“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成就五星游猎的。上次与这次，我没有阻止到你，但是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升级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