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咧开嘴,很满足的笑了:“十四个金饼,不管怎么来的,但够给高歌买个婆姨了吧?我也要少喝酒,嗯,就喝一点,一丁点点。”
说着,高歌父亲又刨开坑,小心翼翼的数了七个半两钱,摸出小院……
“天长梦短,问甚时、重见桃根。这次第,算人间没个并刀,剪断心上愁痕。”
清晨醒来,苏昂拿过小奴鸢早就准备好的湿润帕子,把眼角的泪痕擦拭,嘴里也不自觉的吟出了恩师黄孝迈的一首《湘春夜月》。
恩师黄孝迈出身宋朝,流传的诗词很少,但确写得风度婉秀,就好像这一句的意思,是问苍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恋人见面,就算整个人间也没有一个并州的刀剪,可以把我心中的千愁万绪剪断。
想起昨夜二十一世纪的病房中,习梦给自己吟哦诗词,又沾湿了毛巾,给自己擦拭身体时的羞赧和温存,苏昂只觉得人生对情感、痴守的理解又高了一层,头脑里呼起一阵风声,眼眸,也呼呼闪烁出炽白的火焰。
哗,哗哗哗!左眼熥起四把文火。
哗,哗哗哗哗!右眼却是五把雪白的焰火!
九朵火焰闪烁九次,才在眼底逐渐的消泯而去,小奴鸢在旁边伺候着,看见了就满心欢喜,恭喜道:“叔兄,您点燃第九把文火了!”
苏昂含笑点头。
神庭世界也传来恩师唐伯虎的笑声:“好徒儿,第九把文火已经点燃,距离第十把文火,也只差三五天的时间,或者一次顿悟了。”
这一次,苏昂微微弯腰,也微微低头,表示谢过恩师,而此时房门被人推开,季然进门就笑。
“苏昂兄,快来喝酒,要庆祝愚弟点燃第四把文火!”
噗嗤!
伺候苏昂起床的小奴鸢闷头笑了,被苏昂拍了拍胳膊,忍着笑先行离开,季然还在兴奋中,又问:“还没问过兄长,您点燃第几把文火了?”
苏昂反问道:“记得你点燃第二把文火不久,修行这么快?”
听见苏昂赞叹,季然就得意的挑起眉梢,他有家人在郡城给他传扬名声,本来就有不少的众生愿力,做了吏,众生愿力更多,修行就更快了。
他把这些告诉苏昂,提醒苏昂要广纳众生愿力,才能加快修行。
苏昂轻轻点头,外加轻轻一笑。
清晨是饮茶的时光,两人坐在窗边对饮清茶,朝阳的光辉映照亭部院子里枝繁叶茂的大柳树,洒下斑驳的光点。
小奴鸢正在洗衣,亭父茂镬生火做饭,山鬼莜则是靠在自己那边的窗棱上,淡青色的嘴唇微微抿起,看苏昂和季然对坐饮茶。
自从不是人,这种场景她很久没看到了,能够进入镇碑的保护范围内,对她都是一种梦幻。
很美,很安静,而此时,院门吱吱啦啦的缓慢打开,比大门槛高不了多少的小亭卒怯怯进来,见苏昂点头应允,才加快脚步,跪在了苏昂的窗前。
他低着头,抬起双手,手里捧着简牍。
“呵,这么郑重啊,是个什么东西?”
在苏昂对面的季然从窗口伸出手,拿过简牍递给苏昂,又凑过头看,只是看了一眼,他和苏昂就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昂晃了晃手里的简牍,或者说验传。
亭卒高歌拜下去,把头埋得更低,嗫嗫的道:“愿,愿为亭长大人府上隶臣。”
“哈?隶臣?你做隶臣?”季然笑得前仰后合。
苏昂也笑了,男的叫作隶臣,女的叫作隶臣妾,说白了就是奴隶,自己看中高歌,可不是想多个奴隶使唤,这高歌,到底有多看轻了他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这份情他记下了。
摇摇头,苏昂把验传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