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开雷爻的铠甲。
雷爻忽然睁开眼,有气无力道:“别忙了。”他一说话,口中鲜血直往外溢。
甄建赶忙拿起一旁的白布帮他擦拭口中鲜血,急道:“雷将军,别说话。”
“现在不说……便没机会说了。”雷爻艰难地说道,“我知道……我活不成了,传我军令……由秦雪阳接任我的镇抚使职位,统御樊城所有兵马……抵御匈奴大军,提甄建为中军指挥使。”
秦雪阳跪倒在雷爻身旁,握住雷爻的手,双眼发红,道:“雷师兄,你不能死,你还得带领我们御敌呢,你忘了你答应父亲的话么。”
“雷爻无能……不能兑现与大将军定下的诺言了。”雷爻眼角流下两行清泪,道,“镇抚使之职,责任重大,以后这个担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守住樊城,樊城若是失守,那襄阳也完了……”他的口中鲜血又往外涌。
“你别说话了。”甄建满面沉重地帮他擦拭。
雷爻的双眸忽然绽放出异彩,身体似乎多了几分力气,说话也顺畅了许多,道:“以后樊城便交给你们了,我好累,先歇了……”他说到这里,缓缓闭上了眼,秦雪阳明显感觉到他的手上失去了力气,雷爻死了。
“雷将军!”
“雷将军!”
……
城楼中众人纷纷悲痛高呼,泪水狂涌。
雷爻死了,但死讯暂时还不能公布,若是被敌军知道樊城的镇抚使战死,他们必定更加不会罢休了。
大战还在持续,甄建返回了北城墙,秦雪阳派人将雷爻的尸体送回将军府,交给其家人,她则留在城头继续指挥战斗。
又打了一个多时辰,敌军依然无法上城墙,终于,匈奴军中传来铜锣声,鸣金收兵,北路军和东路军都撤了。
甄建手扶城垛,望着城外的满地狼藉,心情沉重无比,沉默了片刻之后,命人清点战损。
战损清点出来了,他们带来的两千人,又折损了一千。
这时,北军营区的指挥使王少杰过来找到甄建,道:“敌军已经退远,咱们该打扫战场了。”
甄建点头:“好,我刚升任,对这些还不懂,还要跟你多学学。”
“看一遍就会的事情。”王少杰道,“派人下去将不慎落下去的将士尸体搬回来,再把能用的兵甲什么的弄回城中,匈奴人的尸体全都弄到远处堆起来烧掉。”
甄建问道:“咱们这么多将士的尸体弄回来如何处理?”
“先集体焚化,然后将他们的骨灰收集起来,埋在城墙脚下。”王少杰道,“无论是襄阳还是樊城,都是如此,襄樊的城墙下,埋葬着数以百万级的烈士英魂。”
甄建闻言心中剧震,忽然想到未来世界的人民英雄纪念碑,而樊城的城墙之下,埋葬着数以百万计的烈士尸骨,他们的英魂,与樊城共存亡,这是一座巨大的丰碑,让人肃然起敬的丰碑。
“张召凯!”甄建高叫了一声。
张召凯立刻过来行礼:“卑职在!”
甄建道:“天丑营营使和副营使战死,现在提你为天丑营营使,你和李大有带一千人和王将军的人马下去清理战场。”
“是!”张召凯和李大有齐声领命,开始点人下去打扫战场。
甄建又望了城外一眼,轻声叹道:“我留下来……是对的。”说罢转身走下了城墙。
甄建一路来到将军府,刚好在门口遇见了秦雪阳,二人互相点了点头,几乎同时道:“你也来了?”
有点尴尬,二人同时进了府中,门房和守卫并未阻拦他们。
进去之后,有人接引他们,来到中堂,只见雷爻的尸体被搁在堂中,灵堂已经布置好,雷爻的妻女已经披麻戴孝,跪坐在灵前,焚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