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范兴的性子有点弱,虽然现在做上刑部尚书了,但毕竟刚上任,倒也不敢多说话,反而是让李兆丰问话,李兆丰仗着有秦桓撑腰,当仁不让,高声喝问:“甄建,你可知罪!”
甄建满面淡然道:“不知。”
“混账!”李兆丰一拍惊堂木,瞪眼高声道,“安国侯受英宗御赐丹书铁券,世代免死,享有特赦之权,你居然置之罔顾,不仅在公堂上杀了安国侯,还踩碎了丹书铁券,你置皇家威严于何地,此等大罪,行同谋反!罪不容诛!”
甄建缓缓道:“李大人,英宗确实赐予了丹书铁券给安国侯,但李大人似乎忘记了,国法是大楚的太祖皇帝所定,安国侯杀害五十九条人命,早已违反了太祖皇帝所定下的国法,我依法将其处置,何错之有!”
“你……”李兆丰闻言怒指甄建,一时间有点结巴,脑中措辞良久,才回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东西,还敢狡辩,英宗赐下丹书铁券的时候已经说了,这是特赦,特赦,不受国法约束!”
甄建道:“太祖定下了国法,就算是后代皇帝都必须遵守,英宗又怎能特赦安国侯?”
“你……”李兆丰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秦桓忽然冷冷道:“照你的意思,是说英宗陛下错了?”
“不敢。”甄建冷笑道,“秦相国别想挖坑让我跳,我没那么蠢。”
甄建还是很警觉的,绝不会在这种场合说英宗错了,否则他就真的完了。
秦桓冷哼道:“老夫看你言中之意,就是如此。”
甄建淡笑道:“那只是秦相国的一意猜测,我的意思,是英宗赏赐丹书铁券,只不过是为了表示隆宠,安抚安国侯,是安国侯的后代还有你们诸位曲解了圣意而已,丹书铁券的契文上,并未写有特赦之言。”
众人闻言一惊,丹书铁券的契文上没有特赦的言语吗,大家都不知道,毕竟他们也没见过丹书铁券,还是廖延机灵,赶忙高呼道:“传证物——丹书铁券!”
没过一会儿,一个衙吏托着托盘走进了公堂,托盘上正是破碎成两半的丹书铁券。
衙吏将托盘放到公案上,三位主审立刻盯着丹书铁券上的契文看了起来,只见丹书铁券的契文并不是很长,只是叙述了赵安邦忠勇护主的事迹,以及英宗对其的嘉奖,提到丹书铁券的一句话是“特赐丹书铁契,彰显其功”,真的没有世代特赦的契文。
秦桓看到他们三人的神色,便知道甄建所言是真,双眉微蹙片刻,忽然道:“英宗乃九五之尊,自然一言九鼎,他说特赦安国侯子孙世代,便没有玩笑之言。”
李兆丰闻言赶忙附和道:“对!英宗金口玉言,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岂是你这小子能随意评判的!”
甄建挑眉道:“哦?是吗,既然如此,那英宗陛下为何要赐一块假的丹书铁券给安国侯?”
“什么!”所有人闻言尽都一惊。
李兆丰拍案怒道:“甄建,你休要信口雌黄!”
秦桓也眯眼冷然道:“甄建,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甄建微微昂头,傲然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祁王殿下有幸在皇室宗庙之中见过真的丹书铁券,从他口中,我得知,安国侯的丹书铁券……是假的!”
“你胡说!”秦桓闻言猛然拍打椅柄,满面怒容地站了起来。
祁王见状也忽然站起来,目视秦桓,冷声提醒道:“秦大人,你今天只是听审而已!”
秦桓闻言讪讪坐下,不甘心道:“祁王殿下,甄建满口胡言……”
“本王可以作证,安国侯家的丹书铁券,确实是假的。”祁王说着忽然解开王服纽扣,从怀里掏出了一片黑黝黝的东西。
众人见状纷纷失声惊呼:“是丹书铁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