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9年
滴答......
滴答......
滴答......
昏暗的石质房间内,微弱烛火在墙壁上闪烁,让人看不清自己的模样。墙上密密麻麻的放着众多刑具,皮鞭,铁链,烙铁,夹子。
一个金发少年跪在坚硬的地板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那一池清水,水滴一滴滴从他额头流了下来。
他十五六岁左右,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穿着黑色的校袍,眼角淤青,脸有些肿,嘴角咧开一条口子。显然遭受了严酷的殴打。
在他对面,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女人,她扎着短马尾,穿着灰色的巫师袍。手持鞭子靠在桌子上,读着一份薄薄的履历表,语气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父母双亡,由暴力倾向的婶婶抚养长大,十一岁入学,十二岁成绩第一跳级三年级,十三岁跟随法蒂尔.德拉塞斯外出修行,十四岁返校后肆意殴打同学......”
读罢,她放下履历表:
“盖勒特,你要我说什么才好。”
金发少年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池水,没有动弹,回答训导员的只有水滴从额前滴落水池的声音。
训导员叹了口气:“你自己说说,这是这周第几次了?”
“第六次。”
少年依旧面无表情。
“这一次的理由又是什么?”
“没有理由,那些凡俗之人,不配和我坐在同一间教室。”
啪!!
这句狂言妄语使他遭到一次鞭打,随即,一个彪形大汉从阴影中走出,重重的把少年的脑袋按在水池里。
“狂妄,不自知。”
训导员阴冷的说:“德姆斯特朗不缺你这样的学生。”
水池咕嘟咕嘟的泛起水泡,少年被按在水里,直到身体因为无法忍受窒息而剧烈抽搐起来。壮汉才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还打你的同学么?”
训导员问。
少年被呛水,被鞭打,他重重的喘息着,唇上的裂纹被泡的发白。但他表情自始自终都没有变过,他淡淡道:
“他们背后非议我。”
“谁背后不被非议,别人非议你就要殴打他们么?”
“我和它们不是一个层级的生物,我不允许那些草履虫对我说三道四。”
咕嘟嘟嘟......少年再度被壮汉按进了水里,拼命的扭着脖子挣扎起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淹的更久。过了足足有三分钟,壮汉才重重的把他的脑袋从水里吐了出来。他剧烈的咳嗽着,不断呕出水液。
训导员抱着胳膊笑出声,“你是什么生物。”
“我必将接近神。”
少年语气嘶哑,轻柔,笃定。
壮汉下意识的就要把少年的脑袋往水里按,但这一次,训导员却抬起手,阻止了他。
手指有规律的点着桌面。沉默片刻后,训导员把少年的履历表放在桌上,挥了挥手。行刑壮汉会意,转身退下。禁闭室里,只剩下训导员和少年。
“你来我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以为我想打你?我只是按章程办事。”
女训导员声音柔和了一点,他弯下腰: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一年级和二年级的时候,你都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孩子,为什么今年变成了这幅模样。”
跪在水池边的少年不为所动,一言不发。
训导员用手指挑起少年的下巴:“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
少年微微动了一下,躲开她的手指,低头说道:“我想改变世界。”
训导员叹息:“你连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还改变世界,活在梦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