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沙上人拖着太明道人,感受到一股连绵不断的震荡之力自手中涌来,反身使了个巧劲方才撑住,同时手掌抵住太明道人的背心,渡气为其疗伤,面色微动,眼中满是骇然。
他自认为武功高强,与太明道人不相上下,若是那一指点的是他,只怕也是同样的下场,好可怕的人,也是好可怕的指法。
“一指禅?不对,那一指中有一指禅的禅韵,但也不过占据三分,恐怕是融合数门强绝指法为一炉,这青年看起来平平无奇,居然有如此宗师手段,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江思鸿的思绪再次回到刚刚来到破庙时的那个疑问,这个年轻的书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是何方何路人马?
王家老大更是冷汗淋漓,从背后渗出,眼神飘忽,带着深深的畏惧。
之前他以金刚指力点住这青年的要穴,自以为指力已经拿捏得体,炉火纯青,但比诸这一指,实乃是牛粪之于黄金,差距不可计。
一个人的功力可以借由丹药,神妙武学提升,便如段沧海,真气雄厚,冠绝后天,比起一些绝顶先天也不遑多让,多是仰仗北冥神功这门武学。
但武学境界,如项央这般出神入化之道,就绝不是侥幸可以修成。
从那一指之间,王家老大好似看到了一个年轻的武者,数年如一日,不断的修行,不断的苦练,不断的领悟,终于渐渐有成,生出如此神韵。
而就在众人震惊于项央惊艳一指时,之前联手与厉家老三和二妹争锋的两个年轻小厮眼中闪过冷冽的杀机,身体颤动,在原地消失,就好像之前留在原地的是两个残影。
然后突兀出现在项央的左右两侧,涌起激荡的风流,同时飞跃空中,扑纵而下,手中出现两柄寒光四射的匕首,朝着项央刺去。
匕法没有太多的花里胡哨,就是简洁,就是杀人,很有大巧不工的意思。
而且两人出手之快,之急,之利,更在先前太明道人之上,杀机无限。
从功力上来说,他们不足以与太明道人相争,这是岁月的差距,但从杀人之术来说,他们远超太明道人这等高手。
一个只能说是武学大家,以武为主,一个却是死士,杀手,以杀人为主。
更难得的是他们的心意,与真气,一同贯注在手中的匕首之内,刺如流星,势如苍鹰,项央便是那个猎物。
更好像血溅五步的刺客,带着无畏无惧,看淡生死的释然,只为了完成心中的某个伟大抱负。
匕首之法,在武学之道属于偏门,不如刀剑恢宏正道,也不如枪棒军道杀伐,然而在贴身短打,刺杀之术上,别有造诣,走奇,走险,自有独到之处。
项央所见过的高手太多太多,然而在用匕首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武者。
如彗星袭月,又好似白虹贯日,明知是死,也要绽放此生最华丽的锋芒。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两个年轻人杀气之惨烈,已经铺满了整个破庙,好似夜空中游荡的月辉,纯如清水,让人动容。
杀人的原因多种多样,有为了情而杀,有为了恨而杀,有不得已而杀。
总之,一般而言,杀人是需要理由的,然而在两人杀机外放下,纯净到了极点,杀人就是杀人,没那么多为什么,就像是一种本能。
也直到这一刻,段沧海也好,江思鸿也罢,包括神沙上人与重伤的太明道人,全都看清楚了一件事。
公孙小蝶真正的保镖既不是精通赤砂掌的神沙上人,也不是数十年混元一气功的太明道人,而是这两个舍生忘死,绝命一击的年轻小厮。
保镖,要的是完全保护某个人,为此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这是神沙上人与太明道人做不到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