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现在收网有点不妥,陶水金的情绪目前处在崩溃边缘,他随时都会把当年的真相供述出来,要是丁毅突然插手很可能会把事情搞的复杂了,陶水金要是去了刑警队,情绪得到缓冲,或许再也不愿意交待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双手背后打手势,示意丁毅不要轻举妄动,丁毅应该是看到我的手势了,门外的动静很快就消失了。 陶水金苦笑道:“我倒希望他真的死了,这样我就不用替他擦屁股了……。” 陶水金慢慢打开了话匣,当年的真相渐渐清晰了起来。 陶家这一脉在当地是魇术最正统的传人,到陶水金老爹陶权这一辈,已经是第一百二十多代的传人了,虽然时代的巨轮让魇术这种民间数术沦为了魔术、杂耍等供人娱乐的把戏,但陶家的魇术却仍比其他家族的魇术强太多,陶权并没有仗着自己家族的魇术厉害去敛财、去害人,而是利用魇术控制猴子,成了一个耍猴人,走街串巷给人们进行表演,赚取正当的收入。 小时候的陶水金是跟一群猴子一起长大的,猴子是他儿时的玩伴,有时候他也会跟着老爹一起走街串巷,帮着父亲敲敲锣,配合着吆喝两声,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自家是正统的魇术传人,他甚至不知道魇术是何物,只是单纯的觉得老爹的训猴手法高超,他老爹可以让猴子自己穿上红裙,让猴子表演上吊吐舌头假死来取悦观众,这些普通的耍猴人根本做不到,陶水金曾求老爹教他耍猴,但他老爹总是说还不是时候。 因为陶权的耍猴技巧高超,群众们愿意捧他的场,这让陶权还是赚到了不少钱,一家人过的日子渐渐好转,可说是衣食无忧了。 虽然陶权只是利用魇术耍猴,并没有去害人,但社会上的红眼病以及魇术同行间的竞争,还是给陶家惹来了麻烦。 那个时候的社会很动荡,也不知道谁在背后搞小动作告发了陶权,陶权很快被戴上了“牛鬼蛇神”的高帽,成为了众矢之的,陶权时不时被拉去游街示众,每次被放回来就像是死过一回了,精神饱受摧残,他还经常被吊在村口的树上受烈日暴晒,村民敢怒不敢言,陶家人也不敢做什么,因为陶权叮嘱过,不要插手,否则会连累家人。 陶权受尽了折磨和屈辱,但他都忍受了下来,虽然后来时局变化他得到了平反,但也因受到折磨落下了病根,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会趁家人不注意半夜跑出去,陶水金的老娘经常带着他去找老爹,就这样过了几年,陶水金老娘实在忍受不了陶权一次又一次的发疯,加上她本身患有多年的顽疾,健康状况很差,最后不堪痛苦自杀了。 陶水金伤心欲绝,葬了老娘后他离开了那个冷漠的村子,踏上了寻找老爹的路。 这一找就是许多年,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陶水金终于在湖北的一座山里找到了老爹,但他老爹已经彻底疯了,连人都认不出来了,甚至都认不出自己儿子了,这让陶水金心痛不已。 由于陶权常年躲在深山老林里,语言能力退化了,思绪更是混乱,只有在看到猴子的时候他才会出现恍然若失的状态,陶水金已经失去老娘了,他不愿再失去老爹,他意识到只有让老爹跟猴子在一起,让他训猴才有可能恢复正常了,为了让老爹康复他陪着老爹住在山里,在山里抓猴子。 陶权的精神状态相当混乱,要是没人看着容易出乱子,陶水金又没办法带着他老爹一起进山抓猴子,没办法他只能将老爹绑在树上,有一次陶权挣脱了绳索跑下了山,等陶水金回来后慌了神赶紧下山去寻找。 当他找到人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只见一个男孩穿着红裙子,被吊在横梁下摇摆,两脚之间还吊着个秤砣,看上去很诡异。 老爹的大错已经铸成,陶水金陷入了痛苦当中,他很清楚老爹这是把人当成猴子来训了,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老爹训猴子的古怪招数,他老爹精神错乱无法掌握那个度了,杂耍变成了杀人,杀人要偿命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陶水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又知道老爹不是故意的,在道义和亲情的艰难抉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