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一直折腾到日落,拜师礼和认女礼,才宣告结束。刘縯、刘秀和马三娘等人,都筋疲力竭。但心中的石头,也总算正式宣告落地。从此之后,刘秀就有了许博士亲传弟子身份,再也不用担心被人从太学扫地出门。马三娘也在长安有了固定居所,不至于在刘縯走后,还继续住在客栈里,不伦不类。至于马三娘的户籍,对扬雄和许老怪来说,更是举手之劳。根本不用二人亲自出马,门下随便一个弟子或者书童跑一趟长安县衙,就可以把户籍文书带回来。根本没人去问,马三娘原本户籍落在何处,家中长辈姓氏名谁?!!
眼看着开学日期渐渐临近,刘縯和邓晨两个,也开始着手准备返乡时的干粮和物品。刘秀第一次离家,当然心中对大哥十分不舍。只要不去学校,就终日跟在刘縯身边,亦步亦趋。刘縯自小把几个弟弟妹妹带到大,真的做到了长兄如父,猛地要跟最有出息的弟弟刘秀分别,心里也好生割舍不下。因此,在临行之前,他尽量把能替刘秀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到,唯恐有丝毫遗漏,害得弟弟一个人在长安城内挨饿受冻。
这一日,刘縯特地买好了礼物,叫上刘秀,去拜会一名意气相投的老友。准备替自家弟弟多找一个照应,以免后者将来在长安遇到麻烦,连个可以帮忙的人都寻不到。刘秀虽然觉得哥哥此举,纯属多余。如果有什么麻烦连许子威都解决不了,其他人更是不可能帮得上忙,却也不忍心说破。只管跟在哥哥身侧,一路左顾右盼欣赏街头风景。
“你别不当回事!先前太学入学,涉及到了官场,我的朋友有力气也使不出。可这长安城中,毕竟不是所有麻烦,都需要让你的老师亲自出马。所以,多一个照应,总比没有的好!”刘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刘秀的敷衍态度,笑了笑,带着几分疲倦说道。
“那是自然,如果事事都麻烦许夫子,恐怕夫子很快就会将我这个弟子看扁了。”刘秀不想伤哥哥的自尊,顺着刘縯的口风回应。“况且夫子的人脉,仅限于太学。而扬国师是看在三娘和夫子的面子上,才对我青眼有加。能不求他们,还是不求他们为好!”
“你这么想就对了。”刘縯见刘秀“孺子可教”,非常高兴地点头,“待会儿我带你去拜见的人,是长安最著名的游侠,千里追鹰万镡。我前年外出访友,曾与他在洛阳附近,携手对付过一帮盗贼,算是曾经生死与共。先前之所以不去求他,是弄不清他在官府里,人脉究竟有多深,也不想拖累他去得罪王家。如今你入学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今后在长安城里,再遇到一些许夫子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尽管去找他。以万大哥的本事,大部分麻烦,应该都能顺利帮你摆平!”
“嗯,我知道了,就像咱们在棘阳城里遇到的冯大哥和刘大哥!”刘秀眼前,立刻涌起了冯异和刘植二人的高大形象,点点头,笑着回应。
“对,就像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子,讲义气,也有真本事。该出手时,绝不推三阻四!”刘縯大笑,大病初愈的脸上,写满了阳光和骄傲。
他在故乡舂陵,乃至整个南阳郡,都算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在故乡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设宴款待,并尊尊敬敬叫一声“小孟尝”。而此番来到长安,面对弟弟刘秀被无恶人剥夺入学资格之事,却束手无策,甚至求告无门。因此,这些日子里,内心深处所承受的打击,不是一般的重。
如今,弟弟刘秀的入学问题彻底解决,前途一片光明。大哥刘縯,自然也要努力摆脱连日来的阴影,重新展示自己的能力,恢复自己的信心。如此,长安城内同为布衣之侠的万谭,无疑是最好的依托。
兄弟两个谈谈说说,不多时,便来到了城南。从两排桂树中间,策马徐徐穿过,踏着清冷的余香,来到一处幽静的巷子。只见不远处,几所虽然不算太宽阔,却也干净素雅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