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见谅!”
“不,不敢,不敢!”两位灰衣郎中从他的举止上,认定了他是这群山贼的头领,顿时被吓得丢掉清理伤口的器具,瑟缩着连连拱手。
身穿青色布袍的郎中,却见多识广。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撇嘴,“已经落在了你们手里,不见谅,能行么?医者应有父母之心,为你的兄弟们诊治,我们肯定竭尽全力。但若是有人伤势过重,你也休要迁怒于我等。”
“那是自然!”刘秀被他说得脸上发烫,赶紧又拱起手,大声赔罪。“我这哥哥因为关心自家兄长的病情,所以先前说话冲了一些。但是绝非蛮不讲理之人。您尽管放手施为,无论治好治不好,我等都会诊金照付,决不会让三位担惊受怕,还白忙一场!”
见他说话行事都彬彬有礼,两位灰衣郎中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双双跪在车上,大声哭诉:“诊金,诊金就算了。在下只是个跌打郎中,若是你有兄弟崴了脚,倒可以帮忙治治。刀伤和箭伤,真的看不了啊!”
“在下,在下只是个卖大力丸的啊,平素只求药丸吃不死人,哪里看得来红疮?大王您行行好,放过小人吧。小人家里头还有三个孩子,一个老娘!”
“住嘴!”刘隆被二人哭得心烦意乱,再度高高地举起了马鞭。
两位灰衣郎中的哭声,噶然而止。哆嗦着将目光看向刘秀,表情比刚刚受了气的童养媳还要可怜。
“他们俩都是庸手,留下来只会帮倒忙!”没等刘秀做出回应,那青袍郎中,已经抢先替两位同行求起了情,“不如放他们走,剩下的伤患,有邳某一个人诊治足够!”
“就依先生!”刘秀见此人气度不凡,动作也远比其他两个灰袍郎中利落,心中便立刻有了决断。笑了笑,轻轻点头。
没想到刘秀答应得如此痛快,青袍郎的心中立刻对他涌起了几分好感。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你这朋友,虽然有痨病在身,但也并非无药可医。如果他肯戒酒,戒色,并且从此之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顿下来,不再轻易流血……”
“那万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话音未落,万脩已经大声打断,“你这郎中,请你来治刀伤,你就治刀伤好了,何必管万某的肺部染没染上恶疾?!”
“二哥!”刘秀被万脩的话,气得哭笑不得,连忙大声喝止。旋即,拱起手,再度向青袍郎中道歉,“先生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伤口感染,烧糊涂了!说出来的话,不能当真!”
“感染是真的,糊涂倒是未必!”青袍郎中笑了笑,起身从脚旁的药篓里取出一个石盒,从里边拿了一根细细的银针,捻了捻,迅速扎入了万脩的肋下,“你们的金疮药不错,但昨天给他包扎时,没有留出血水的出口,好在今天,遇到了邳某!”
说这话,又取出第二根银针,迅速扎入了伤口的下方,手指轻轻捻动。
“啊——”万脩觉得自己的伤口周围,如同有上万只蚂蚁在一起啃噬,顿时痒的大声尖叫。刘隆闻听,立刻两眼发红,单手拉住车厢,就想跳进马车帮忙。亏得邓奉手疾眼快,在旁边一把拉住了他,同时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别乱动,小心耽误了郎中给万二哥治伤!,你看那银针的尾部,正在冒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血,血,黑的!”刘隆楞了楞,结结巴巴地回应。身体僵在了马背上,不敢再多动弹分毫。
马车周围的众人也被吓了一跳,齐齐扭过头,将目光看向银针。只见两枚银针的末尾,都有黑色的液体缓缓流出,又腥又臭,令人五腹六脏上下翻滚。
那青袍郎中,却对扑鼻的恶臭毫无感觉,继续将更多的银针,一根接一根扎进伤口周围,信口补充道:“昨晚那一刀,想必是在极近处突然下手,架势没拉开。而这位万寨主反应也足够机敏,在最后一刻侧转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