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縯额上的青筋,迅速平静,刚刚紧握的拳头,也再度松成手掌。咬着牙躬身下去,他毕恭毕敬地向刘良谢罪,“侄儿,侄儿如何敢跟您动手?。只是,只是被您说得无地自容,所以喘气声重了一些而已!”
“呵呵,算你还有点良心!”
刘良顿时又恢复了老狮子般模样,冷笑着点头。“罢了,我老了,说得再多,你也听不进去。你刚才心里一定会觉得,如果当初不是你坚持送老三去长安,也不会有我刘家现在的风光。那我来问你,老三的同学做文官的做文官,做将军的做将军,为何唯独他和朱佑、邓奉、严光,非但没得到一官半职,还要躲起来隐姓埋名?
他到底是学习不够用功,还是笨得连文凭都拿不到?你告诉我老三有家难回,是得罪了朝廷的高官,不想牵连家族。那今天你可否告诉我,老三他们,当年到底得罪了谁?
还有,伯升,你别急着解释,我最后问你一句,老三什么时候,为何会得罪如此厉害的仇家?此事是不是跟你有莫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你,以老三的谨小慎微性子,怎么可能主动惹祸上门?”
最后一句,与其说是问,倒不如是直接下结论了。而偏偏让刘縯,即便浑身长满了嘴巴,也反驳不得。
刘秀当年之所以跟长安四虎结仇,最初也是直接原因就是,他带领大伙在灞桥上出手救人。而他几次冒险救下来的殷氏父子,还是如假包换的白眼狼!从头到尾,非但没给与刘家任何回报,反而多次与王固等辈练手,差一点就将刘秀推入万劫不复!
“怎么,回答不出来了?”
见刘縯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愧疚神色,刘良撇撇嘴,大声冷笑,“你真当我老糊涂了吗?那邓禹作为当朝大司马的得力臂膀,都不敢明着插手,你当我猜不出仇人是谁么?连大司马严尤都不敢主动去招惹的,当今世上,除了皇亲国戚,还能有谁?这些年,如果不是老三的同学和师长们暗中维护,你以为,咱们舂陵刘氏,还有资格苟延残喘到现在么?
伯升,我说你做事莽撞,总得别人替你来收拾残局,你还不服。当初你结下如此强大仇家之时,你可问过对方的来头?可曾想过,即将要面对的后果?三年前,如果不是老三拿假死的办法,及时了结了这段仇怨,咱们舂陵刘家,是不是早已被人碾成了齑粉?”
“三叔!”刘縯早已涨无可涨的脸上,冷汗滚滚。
早知道自家三叔这关不好过,却没想到,这一关难度早已超过了虎牢!而偏偏自家这边,既不能用云梯,也不能用攻城车,甚至连根弩箭都施放不得。(虎牢关,当时还没潼关,虎牢关是天下第一要塞)
“呵呵,呵呵,呵呵,你还有脸,叫我一声三叔!”根本不给刘縯整理思路的机会,刘良再次冷笑起来,接着说道,“当初你执意要送老三去长安读书,我不肯出钱,你以为我只是心疼那点儿盘缠么?我是怕,我是怕你招灾惹祸,让老三一去不归。结果呢,结果是我最担心什么,就发生了什么,所料毫厘不差!你当初只看到了去长安求学的好处,不顾我的反对,把老三带走,然后,老三就有家归不得。而你现在,又要把我们刘家其他的后生都带走,老三是你的亲弟弟,你都带不回来。我们这些入土半截的老头子,又怎么能相信你把晚辈们都活着带回来?“
”三,三叔!话,话不能这么说,真的不能这么说啊!”
刘縯被逼的连连后退,虎目当中,涌满了委屈。而刘良,却猛然将身体转向所有族人,像一头即将死亡的老狮子般,嘴里发出悲愤的怒吼,“还有你们,一心造反的你们!你们以为我们就不想恢复刘家昔日的荣光吗?你以为我就不想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吗?你以为我们真的是在阻止你吗?不!我们只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是不想面见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