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
带血的刀刃借着战马的速度扬起,横着扫向另外一名惊慌失措的莽军校尉,在他的胸前扫出一道两尺长的伤口。
“啊——” 倒霉的莽军校尉大声惨叫,胸前的血宛若瀑布般向外狂喷。生命力随着鲜血,瞬间被从他身体里抽走。他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圆睁着双眼跪在了地上,惨叫声噶然而止。
锥形阵继续向莽军营地内推进,在狂风的掩盖下,任何声音,都显得格外轻微。雪亮的刀光,扫过一排排无助的人群。跳动的火焰,掠过一顶顶帐篷。
死亡伴着火光,大步向前推进。在黑暗的莽军联营内,推出一道耀眼的缝隙。缝隙的两侧,红星飞溅,就像生铁在高温下融化。缝隙的正前方,则寒芒闪动,宛若巨龙的牙齿在不停地合拢。
刚在睡梦中醒来的莽军,在“巨龙的牙齿”下,毫无抵抗之力。很多人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没弄清楚,就稀里糊涂死去。更多的人则想都不想,光着身体逃出帐篷,不辨方向四散奔逃。
时间虽然已经是五月(农历),但是忽然北国吹来的狂风,依旧冷得刺骨。逃命者只跑出了十几步,就开始瑟瑟发抖。而他们的敌人却丝毫不懂得怜悯,只要有活物挡在面前,立刻毫不犹豫地策马抡刀扑上,如猛兽扑向羔羊。
半梦半醒之间的人动作远不及平时灵活,逃命的莽军将士往往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马蹄踏翻在地。然后,就是另一匹战马的前蹄。
“裂缝”继续向莽军深处推进,将死亡、火光和恐惧,向惊醒的莽军将士心底蔓延。
侥幸避开了“裂缝”波及范围的莽军士卒,呆呆地看着那座近在咫尺的锥形攻击阵列,既没有勇气前去阻拦,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拦,失魂落魄。
更远处,报警的号角声则忽然穿破狂风,一阵接着一阵,无止无休。
四十万莽军,终于陆续从睡梦中醒来。就像一头冬眠中的巨蟒般般,扭动着沉重的身躯,努力查找是哪只不开眼的蜜蜂,将自己刺伤。
各个没有遭受攻击的营头,在底层军官的努力下,一边加强警戒,一边努力整顿士卒。各营主将,则挑起火把,迅速奔向王邑所在的中军,准备在自家主帅的指引下,向闯营者发起全力反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昆阳城头,画角声也响了起来。严光和邓晨组织起数千弟兄,在城墙四面制造动静,混淆敌军视听。
站在高处,他们能看到莽军联营中那道高速向前推进的裂缝,他们都为自家兄弟的辉煌战绩而感到自豪。
然而,他们同时也能清楚地看到,尽管裂缝推进的极快,至今却还没走完莽军联营厚度的二分之一。剩下的另外一半儿挡在裂缝前的莽军营地,却已经慢慢亮了起来。
灯球火把,转眼将黎明前的黑夜照成了白昼。
“阻击!阻击!”一个将领模样的人疯狂大喊着,带着数十名亲信,从联营深处冲出来,企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刘秀,给自家主帅王邑争取反应时间。
“放箭!放箭!”另外一支率先反应过来的队伍,在将领的指挥下,弯弓搭箭。
“看箭!”
“受死吧反贼!”
“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乱箭穿身,让他们乱箭穿身!”
……
喝骂声伴着弓弦声响起,数不清的羽箭腾空而起,像一道死亡的阴影,迅速落向刘秀、马三娘等人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