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不仅开了,开门的人还回身朝里吆喝着:“叔叔阿姨咱们都动作快点的,时间就是金钱,现在立刻马上就得换个地方,消息走漏了……”
开门的正是刚才抬编织袋的年轻人。他留着平头,一米七五的样子,长着一双三角眼。
吴端已抬起一半的手,打了个指响,然后自然地缩了回去,他浑身所有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一刻,肾上腺素飙升,无数个念头自吴端脑海中闪过。
什么叫消息走漏了?难道警方这次行动暴露了?
三角眼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现在进不进?
刘建伟和苏明在不在屋里?
楼下那帮兄弟怎么办?
先稳住!不能让他们看见楼道里有那么多人!
开门的人吆喝只说了一半,因为他余光瞟见门口有人。
他人虽没动,眼神里却已经透露出警惕防备的意思。
最终,吴端的千头万绪汇成了实际行动。
他走上了最后一阶台阶,一愣,似乎也被突然打开的房门吓了一条,紧接着,他正眼看向了门里的人,并扯出一个问路必备的招牌式笑容,对门口的三角眼青年道:
“诶,麻烦问一下,田军家是住这儿五楼吗?”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始终将闫思弦挡在身后。
下面楼道里的刑警们显然听到了吴端的话,知道情况有变,不敢贸然上前,停住脚步屏气凝神。
吴端又道:“说的就是这个地址啊,我刚去五号楼找,人家说不对,让我上这儿来问问。”
三角眼一看是问路的,没好气道:“你打电话问呗。”
吴端向门口凑了凑,低声道:“那个田军欠我钱,最近都躲着我,打电话他也不接啊。”
吴端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三角眼的猎奇心,他问道:“那个田军欠你多少钱?”
“几十万吧。”吴端摆出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又追问道:“你知不知道啊?住五楼的是不是叫田军啊?”
“不知道,你上去敲门问问呗。”三角眼一脸看好戏的笑容。
恰逢此时屋里一个大爷一边往身上背双肩包,一边问三角眼道:“那消息要是走漏了,我们投的钱还算数吗?”
另一个大妈道:“就是啊,那可是我的棺材本,我告诉你,要是出什么岔子,我可就只能跳楼了。”
大妈虽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的这些话,却能看出是真的紧张担心。
三角眼忌讳门外的人听到屋里的谈话,将门合拢了些,低声训斥道:“说什么呢?强调多少次了,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叔叔阿姨你们可太让人操心了,消息就是这么走漏出去的!”
三角眼又催促道:“快走快走!等竞争对手找到这儿,钱就真打水漂了。”
他话说得模棱两可,究竟什么消息走漏出去,究竟谁是竞争对手,为什么竞争对手一来钱就打水漂了?
门里的叔叔阿姨听得云里雾里,门外的闫思弦和吴端却早已听出了端倪。
这绝对就是个传销组织!
可即便是传销组织,为什么大半夜跑路转移?
难道真的死人了,怕事情败露?
吴端思忖间,闫思弦则指着门里,冲吴端嘀咕道:“诶你说,里面这帮人不会是搞传销的吧?”
他虽然在嘀咕,声音却一点不小,门里的人绝对听得见。
本来已经合得只剩一条小缝的门,瞬间被拉开,三角眼对门外两人怒目圆瞪。
“说谁呢?你们说谁呢?!我告诉你们,话不能乱说,说错了你们负不起责任!该干嘛干嘛去!”
目测三角眼身高不足175,虽也不算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