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盯梢赖咏暄的刑警组长,名叫马挂云。
是的,开挂马云,刑侦一支队的同事都这么叫他,他三十余岁,个头不高,但整个人都透着精干。
此刻,他正准备带队下车。
赖咏暄却先一步下了车。
不好!
马挂云心中一慌。之前为了不引起赖咏暄注意,盯梢的刑警们将车停在了较远的地方,距离赖咏暄的车足有30余米,且视角并不好,没法看到何流家楼道的动静。
凭经验,马挂云觉得何流可能要出来了。
他在心里暗骂一句:刚从留置室出来,不在家好好压惊,往外跑什么,找死吗?
何流可听不到他的抱怨,和两名室友一边说笑,一边往外走,看那样子,竟是丝毫未受牢狱之灾的影响。
与何流同行的,是一男一女,他们不仅是室友,还是同时,都从事着骗人整容的行当。
三人声音很大,远远的,马挂云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流哥威武啊,这都能行……”
“嗨,那小子明明就是自杀,妈的死了还要坑我一回,幸亏那帮警察还行,不然这回真玄,我真要成窦娥了……”
马挂云已经朝着三人冲了出去,同时心中破口大骂:你可别糟践窦娥了!
这何流也是个人才,刚刚还在警局哭得稀里哗啦,一副扒皮改过自新的样子,变脸却比翻书还快,此刻已是满脸春风得意。
他的女室友拍马屁道:“流哥这是必有后福,以后多带带我们呀……对了流哥,你刚被警察带走,陈平那小子就把你的业务电话霸占了,抢了你好多客户呢。”
男室友赶紧附和:“是啊是啊,没有这么做人的。”
“等我明儿回去收拾他的。”
“早该收拾他了,看他那不男不女的样儿,我就烦。”
……
三人放肆地大声说话,间或哄笑几声。
马挂云这边,眼看赶不上了,只好大喊一声:“何流闪开!”
何流猛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一愣,但也听从指使下意识地往旁边闪了一小步。
正因如此,他身后泼过来的东西泼了个空。
赖咏暄手里拿着一只方形酒瓶。
瓶子里的东西一泼出来,众人便都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汽油!
赖咏暄一泼不成,立即又横着泼了一下。
这回泼出的汽油面积极大,呈发散状,三人都没躲过。
“靠!”
何流被李伟鹏带去过酒吧,想来应该是见过赖咏暄,此时认了出来,他又惊又怕,连连后退,赖咏暄则像是黏上他了一般,步步紧逼,手里的酒瓶又往何流身上泼了一下,已经见底。
赖咏暄干脆直接将整只酒瓶扔向了何流。
何流下意识地抬手去挡。
这一下,不仅挡了酒瓶,也挡住了他自己的视线,使得他没看到赖咏暄掏出zippo防风打火机,打着,并扔向何流。
他虽没看到,却还可以听到。打火机打着的那一下,他听得真真切切,瞬间预感到了赖咏暄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他的喊声里满是恐惧,拖出了令人来气的哭腔——和刚刚在市局一模一样的哭腔。
他的脚下乱跳,活像一只触电的兔子,以期能以这种盲躲的方式自救。
伸手接下打火机的同时,马挂云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真真是祸害遗千年。
大概所有富有正义感的人,都会盼着何流这样的混蛋不得好死吧。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尘埃落定。
腾空拦截打火机的马挂云尚未落地,赖咏暄已经被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