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火车,站在熙熙攘攘的站台上,林维桢其实很想喊一声:我胡汉三回来了。
从曹家湾带的山货留在了焦方家,但临走时,焦方爸让毛敏又给他拾掇了一大麻袋,不仅没少,反而多了。
背着包,提着藤箱,肩膀上扛着麻袋,随着人潮走出火车站。
“爸,您怎么来了?”来接站的不是谭兴祖,而是谭山。
“我正好有个会,顺路的事。”谭山完全无视林维桢肩膀上的大麻袋,顺手接过藤箱,翻来覆去看起来,“这可是好东西啊,哪搞的?”
林维桢道:“爸,你喜欢就拿着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谭山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道:“怎么跟逃难似的,这一走就大半个月,我那宝贝闺女在家都等急了”。
林维桢有些受宠若惊,难得啊,自从去年寒假订婚开始,谭山就没给自己好脸色,今天难得跟自己开了句玩笑。
“三哥呢?”
“上个星期去省里学习了,下个周才能回来,你大哥回来了,还有你大嫂,呵呵……”。
林维桢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儿子带着媳妇回来了,难怪心情不错,这么说,自己占了大哥的光。
回去的路上,林维桢将买车的事跟谭山简单讲了一下,不敢说自己出的钱,只说是战友们东拼西凑集资。
谭山觉得这是好事,满口答应下来。
路过场部时,谭山将车拐进大院,没有熄火,道:“我去打个电话”。
谭山很快回来了,上车后笑道:“妥了,订了六辆中卡”。
“爸,我战友买不了这么多”。
林维桢和焦山商量的结果是最多买四辆轻型卡车,甚至刚开始只跑两湖,四辆轻卡都多了。
谭山看了他一眼,得意道:“怕什么怕,你们不买,难道就不许我给场里买?”
林维桢笑道:“爸,您现在真成了土财主了啊”。
谭山道:“那可不是,就咱们省农业口子里,数咱们黄桥农场过得最滋润。只是这土财主我可不敢当,这话要是传出去,呵呵,保不齐有人要给我上眼药。”
一听这话,林维桢以为他开玩笑呢,于是笑着问:“爸,在咱们农场,谁敢给您上眼药啊?”
谭山没好气道:“咱们农场职工总体上是好的,这两年大家伙都挣到钱了,没人再闹幺蛾子。可外人不一样啊,瞅着咱们农场蒸蒸日上,日子越过越好,眼红了。有些人啊,鼠目寸光,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别人比他好。”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林维桢却能猜得出谭山说的是哪些人,除了周边的农场场长外,说不定还有县里或者市里的一些人,也要打黄桥农场的主意。
不过林维桢对此并不怎么担心,黄桥农场跟地方政府不是一个系统,地方政府很难找到借口插手黄桥农场的事务。至于某些农场场长,除了刷点嘴皮子外,剩下的只有羡慕嫉妒恨。
只要国家政策不后退,黄桥农场就稳如泰山。
“还是你小子机灵!”,谭山一边开车,腾出一只手在林维桢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前年你让我把地还给县里,我幸亏听了你的话,否则……,呵呵”。
林维桢好奇地问道:“江县长应该不会食言吧?”
谭山道:“老江升官了,去新成立的宿州当副市长了,咱们县政府换了一茬人。”
随即皮笑肉不笑道:“新来的县长居然想打咱们农场的主意,他娘的,老江当县长的时候,都不敢在我面前尥蹶子,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把火烧到我头上,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林维桢道:“咱们跟县里是两套系统,井水不犯河水。农场把地还了回去,如此一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