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承霖见容瑾误会了,连忙苦笑着想要解释,可张张嘴,又闭上了。容瑾简直能在他脸上看见大写的“难言之隐”四个字。
容瑾迟疑地看了一会儿戴承霖,终于恍然大悟:“刚才那位姑娘爱慕师兄吗?”
戴承霖生无可恋地捂着脸:“我真的不知是哪里惹上了这位程姑娘啊!我之前根本见都没见过她!”
得知不是凶杀案,而是感情纠葛,容瑾就放心多了,问道:“她现在走了,师兄你是有自己要去的地方,还是暂时先跟着我?”
“跟着你跟着你!”戴承霖一脸疲惫,“我为了躲这位程姑娘,足足有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再跑上一刻钟,我估计就真的要死在街头上了。师妹,我能不能到隔间里睡一会儿?”
“师兄,不至于这样吧。”容瑾觉得这也太夸张了,“你有举人功名在身,如果你不愿意,她还敢抓你去拜堂?”
戴承霖闻言,露出了一个非常,非常悲愤的表情:“她敢啊。她真的敢!我就是从她家逃出来的啊!”
明明看上去很可怜没错,听上去也真的很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容瑾莫名想笑。
他看着戴承霖眼底的青黑,非常厚道地忍住了没有笑:“师兄,你去里面睡一会儿吧。到了容家的宅子,我再叫你。”
戴承霖一句话也没说,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隔间去了。
自从婚前戴承霖找他告白,他拒绝之后,六年时间,他和戴承霖很少再见面。戴承霖常常在外游历,偶尔几次在戴家碰到,也都觉得尴尬,彼此说几句场面话就告别。但是这一次碰面,容瑾却觉得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他们有点像回到了小时候一起玩那会儿,彼此说话坦白,气氛轻松自在。
戴承霖看他的眼神,也明显不一样了。
看来那位程姑娘,对师兄影响很大嘛。
到了容家的宅子,容瑾见戴承霖睡得熟,干脆没叫他。戴承霖在马车上睡了个天昏地暗,一直到天色将黒才醒过来。
戴承霖吃了饭,洗了澡,换好了衣服,终于又变回了翩翩公子。
他来敲容瑾的门:“师妹,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海凤港?”
容瑾盘算了一下:“等我查完账本。这里的账目似乎有些麻烦,大概还要再过十几天。”
戴承霖诚恳道:“师妹,你走的时候,能不能让我躲在你的马车上,将我捎带出去?”
容瑾惊讶:“师兄不是有路引吗?”
戴承霖深吸了一口气:“她,程姑娘她,竟然在每个城门口都安排了军士。我之前就是想出城,结果被她给堵了个正着。”
容瑾一惊:“师兄,这位程姑娘到底什么来历?”
戴承霖苦笑:“她是程老将军的孙女。”
“哪个程老将军?”
这话一出口,不用戴承霖回答他,他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在海凤港的程老将军,你说是哪个?
容瑾同情地看了一眼戴承霖。
“程老将军忠君体国,平日里也清廉律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孙女?简直,简直是个,”戴承霖咬牙切齿,说到这里犹豫了半天,终于狠心说了一个词,“简直像个女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