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闲,他们就去外面游历,到处走走停停,在容瑾喜欢的地方停留小住一阵。
他一点也不喜欢去应酬;不想天天想着怎么在陛下面前应对,怎么在大殿下面前应对;不想和相看两相厌的人虚与委蛇,比如说霍景州。那些站位立场,言底机锋,他也真的不想掺和。
顾如琢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太有野心的人,尤其是容瑾答应他之后。
他更不想骗容瑾,瞒着容瑾那么多事。他去百花楼的事,见三公主的事,容瑾没有真的找他闹过,但是说到底,心底肯定不会是完全不在乎的。他怕容瑾伤心,却做着叫容瑾伤心的事情,如何能不心虚自厌呢?
容瑾已经上眼皮下眼皮分不开了,他似乎感觉到了顾如琢起伏的心绪,模模糊糊道:“如琢,其实你不用怕。不必怕。”
……
第二天清晨,顾如琢照常拿起梳子,容瑾却没坐下,而是接过顾如琢手里的梳子,将顾如琢按在凳子上。
“不,不用你给我梳发。你坐下,我给你梳。”
顾如琢微愣,还是乖乖坐下了。
容瑾在现代留的是清爽到随便梳梳就可以的短发,到了古代,容怀松拿他当心肝宝贝,活的比真大家闺秀还衣来伸手。这种伺候人的活他确实没做过,而他本人也完全不像是顾如琢那样天赋异禀。艰难奋战了许久,最后的成果,容瑾自己都没眼看。
顾如琢看着镜子里格外滑稽的自己,忍住了没笑:“阿瑾,还是我给你梳吧。”
“呵。”容瑾冷笑了一声,“你嫌弃我梳的不好?”
顾如琢连忙道:“哪里哪里,甚好甚好。为夫今日就打算这样出门。”
容瑾挑眉:“当真?你不怕同僚笑话你?”
顾如琢忍笑:“若是有同僚相问,我就告诉他们,我昨日去了百花楼,被我娘子知晓,今日就变成了这样。”
容瑾悻悻地摘掉了顾如琢头上的冠:“为了我的名声,还是你自己来吧。”
用膳时,顾如琢习惯性地,为容瑾夹他喜欢吃的菜,被容瑾用筷子拦住了。
“不,不用你为我夹菜。你坐着,我为你夹菜。”
然后容瑾起身为顾如琢盛汤,顾如琢接过汤碗,有点疑惑:“阿瑾,你今日是怎么了?”
容瑾闲闲道:“我这不是怕大老爷觉得我对他不上心,然后又出去找别的体贴人,赶我下堂呢吗?故意来讨好一下大老爷。”
顾如琢瞧了瞧容瑾的脸色:“那阿瑾愿意喂大老爷喝汤吗?大老爷一定会心花怒放的。”
容瑾的筷子轻轻磕在碗沿上。
然后全程都非常安静了。
顾如琢吃完饭,他走之前,嘴边的笑意微敛,低声道:“阿瑾,我明白你的意思。之前是我钻了牛角尖。”
“我会努力去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