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为之神往,如今他看到了希望。?
车厢里很安静,君九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那个披着轻甲的先锋小将,开口道,“伯远,你怕死吗?”?
小将此时已然平静下来,听得此言,手按佩剑,漠然道,“不怕。随时可为将军效死!”?
君九龄哑然失笑,他摆着手重新坐下,叹道,“伯远啊,你父亲是我麾下一员虎将,跟着我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却不曾想会折在一无名小卒手里,每每思之,都令我心头大恸。”?
“马革裹尸本就是我辈归宿,我父死于战场,我向来以之为荣。”小将按着佩剑的手青筋暴起,但语调却并无变化,“何况我已把那部胡人斩尽杀绝,铸成京观,足以告慰吾父在天之灵。”?
君九龄揉了揉眉心,毕竟是凡俗之躯,战场上摸爬滚打总免不了留下一些暗伤,随着年纪增长,他的精力也渐渐有所不济,他冲着小将招手,示意着让对方坐过来,“伯远,我戎马一生,不曾婚娶,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是常亭兄弟唯一的骨血,若是事有不协,你定当要保全己身才是。”?
“将军!”小将闻得此言,惊呼一声,抬起头来,压低声音道,“将军,当今圣上不是个知事的,不若我们反了吧!”?
君九龄摆摆手,没有小将想象中的厉斥,反而笑着道,“说的哪里话来,我虽不是愚忠之辈,但到了这把年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所谓的权柄于我如浮云,便是这条残命,他若是想要,便尽管拿了去。胡人刚平,何必再起兵戈,搅得天下不得安宁。”?
“将军,你以此身安定天下,岂可轻弃?”?
“无妨。”君九龄道,“此中事却不便说与你知,你只消记得,若是真有不测之祸,你当保全己身,有你在,军心不乱,军心不乱则国泰,国泰则民安。”?
君九龄取出一方虎符帅印,递给小将。?
小将单膝跪地,垂着头,声音变得干涩起来,“将军,我接不得此印。”?
“为何接不得?”?
“我一无资历,二无威望,三无将将之能,如何接得住?”
“无妨,即日起我收你为义子,哪怕是我真的遭了祸事,让他们哪个不服的,到我的坟前来辩,看一看,我到了阴间,还杀不杀得人!至于所谓将将,不过知人,善用,我信得你。”君九龄说到这里,猛地喝了一声,“陆平陆伯远!”?
小将单膝跪地,腰板却猛然挺得笔直,昂首挺胸,虎目含泪,语声铿锵道,“末将在!”?
“接印!”?
……?
君九龄有一种预感,他又要碰上一尊出马仙家的化身了。?
他扶着腰间佩刀,伸手摸了摸自己斑白的鬓角,虎目中闪过一缕精光。
真是没玩没了,但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斩了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