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煎熬换来了一个可以放肆幸福的人生。
可原来,所有的他以为,不过都是一个虚假而又自欺欺人的笑话。
“付理?付理!”
抬起头,又和许多许多年前一样,看不清眼前的人,也听不清那些烦人的声音,他茫然地睁着眼,脑袋里空空荡荡。
“罗欧怎么样了?还在抢救是吗?你……你别这样,不是还没有结果吗?你别自己吓自己……”
“关凌。”
闻讯赶来的关凌和高凛急切地盯着眼前“手术中”的标示,前者立刻道:“我在,你先冷静一点……”
男人冰冷的身体缓缓动了动,说出口的话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帮我个忙,可以吗?”
关凌一愣,赶紧点头:“你说。”
“医生说,希望很渺茫,不过……没关系。”
高凛紧张地盯着他,听他这么说,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付理,罗欧不会有事的,等手术结果出来再说,你先坐着歇一会儿……”
“我也没有别人可以拜托了,就拜托你们吧。”
“……你想拜托什么?”
付理抬起眼,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一个笑来。
“到时候,就请你们帮个忙,把我们葬在一起吧。”
……
罗欧总觉得,好像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那个感觉有些说不清,好像漂浮在空气里,周围都是迷茫的雾气,似乎有光,却似乎又被黑暗包裹着,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连一个音调都发不出来。
身体很轻,稍稍迈了一步,居然就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怎么回事?
很诡异的感觉,却诡异得……有种极为可怕的熟悉感。
令他战栗,抗拒,不想再回忆起来。
【罗钰霆。】
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眼前,一身墨绿色的笔挺军装,披着大氅,身材高瘦挺拔,眉眼英俊得逼人。
心脏砰地一声,像是要在胸腔里头炸开似的。
【好笑么?他们叫我们不抵抗……呵,鬼子都打到门口了,却叫我们四十万东北军不抵抗,直接投降……哈哈,真是可笑。】
【我没管他们,带人打过去了,所以现在……】
男人苦笑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眼前的墓碑。
【可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出兵,我活到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念想了,】男人弯下了一直挺得笔直的脊梁,手臂伸出去,像是在拥抱着那座冰冷的墓碑,【你放心,我们曾经的约定,就算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也会坚守下去的。】
【答应过你,要让我们老百姓活得堂堂正正,早晚有一天,我会用这双手夺来属于我们的自由,等到了那一天……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他想走过去,想伸出手,想紧紧把那人拥在怀抱里。
可他不能走,不能动,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看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渐渐地,看得沉默下来,似乎心痛得久了,也就逐渐麻木了,只这么默默陪伴着他,一刻不停地静静看着他,好像也就没出息地心满意足了。
【今天差点死了……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呢。】
【你看不见也好,总觉得以前你是看中了我的脸,现在这模样,省得你见到了又要变心。】男人笑了笑,戳了戳已经有些残破了的墓碑,【天越来越冷了,好像快下雪了,初雪那天记得来奉天看我,我在家里等着你。】
【你也真是心狠,这么多年了,居然一次也不入梦,真那么舍得下我吗?】
男人咳嗽了一会儿,慢慢又挺直腰背,轻轻摸了摸碑上的文字:【我要南下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