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看完信,笑得腮帮子都酸了,觉得吴宏宇这人还挺有意思,连耍小无赖都耍得明明白白坦坦荡荡。
又掂起信封倒了一下,从里面飘出几张花花绿绿票据,用吴宏宇的话说,这些票据是他用来交换肉酱的。
云裳扒拉了一下,票据种类还挺齐全,肉票,粮票,油票,军队特供糕点票,还有两张红糖票,粗粗算一下,这些票据别说买两斤肉酱了,就是买五斤肉酱也绰绰有余。
想到吴宏宇写明了只要两斤肉酱,云裳顿时觉得手上的票据有点扎手,琢磨半天,还是决定给吴宏宇多寄点肉酱,不管怎么说,她总不好占自家大哥朋友的便宜。
更何况这人还是她朋友的哥哥,她总得手下留情,不能太黑了。
……
同一时间,远在南边的白清正黑着脸夺回吴宏宇手里的肉酱罐子,放在柜子里锁起来,把钥匙放进胸口最贴身的口袋,完事还连推带拉的要把吴宏宇赶出宿舍。
吴宏宇一手一脚死死勾住门框,身体力行诠释着死皮赖脸四个字,嘴里还不忘损白清正,“我说老白!你还能不能好好当个人!咱俩可好几年交情了!”
白清正看了一眼吴宏宇偷吃的满嘴流油的嘴巴,板着脸,大力掰开吴宏宇掰住门框的手指,用力将他推出宿舍,“打今儿起我跟你没交情了!”
偷吃他家小七亲手给他做的肉酱,还想跟他攀交情?
简直做梦!
他不锤爆吴宏宇的狗头就已经是战友情深了。
吴宏宇可不管白清正的黑脸,擦干净嘴角的油渍,靠在门边,右手探向身后,把门板敲得砰砰作响。
“老白,吃独食可不是啥好习惯,要懂得分享,要有奉献精神知道不?”
“砰!”回答吴宏宇的是扫把从窗户上丢出来,砸到对面墙壁上的声音。
吴宏宇捡起扫把,又从窗户上丢回白清正宿舍,继续探出手敲门,“白清正,你还要不要脸了?我妹子给我寄过来的东西你不也吃的挺欢吗?咋换成你家小七,你丫就跟我没交情了,还分你的我的来着?这兄弟还能不能做了?”
这一次白清正没有砸东西,而是“咔嚓”一声拉开房门,一把将吴宏宇从墙上掀起来,几脚给踹到楼梯下面。
这孙子忒不要脸!
小七好不容易给他弄了三斤肉酱,结果这货撬开他柜子偷吃不说,还特么一顿吃了大半罐子,就着还嚷嚷他小气,到底谁不是人了?
吴宏宇挨了几脚也不生气,斜着嘴角嬉笑着凑到白清正跟前,勾着他的肩膀就不放了,“你不是吧!你以前撬我柜子偷吃我好吃的我说啥了?咋我吃你点肉酱就抠门成这样?”
白清正没好气的拍开吴宏宇的手,开口道,“那能一样吗?这肉酱是我家小七的手艺,别人都做不出那个味儿!以前也就顾时年能随时吃到。我这回才收到三斤酱,你一顿就给我灭两斤,还想连底儿都给我抄了,还要脸不?”
吴宏宇一听,兴奋的直搓手。
他那封信都寄出去一个礼拜了,这么说,过几天他就能收到云裳亲手做的肉酱了?
啧!那肉酱滋味可真不赖,等收到了,他可得藏好,千万不能让白清正发现了。
否则这孙子指定又偷撬他柜子门。
云裳可不知道自家大哥和吴宏宇因为一罐子肉酱打的不可开交,老老实实的按吴宏宇的吩咐,给他寄了五斤肉酱,又把多余的票据夹在包裹里给他退了回去,之后便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一门心思的准备新年文艺演出的事情。
宜城军分区军演结束之后,离过年也只剩下不到十天时间,顾时年带着猛虎连接受完表彰,开着车门咣咣铛铛的破吉普,一阵风似的从野外奔回城里,直奔文工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