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进去问候三外婆一声,“三妈,真的假的?这节骨眼可不敢胡说。”
三外婆急的眼泪快下来,“赶紧去吧,你们不去我去。”说着就要下炕穿鞋。大妗子赶紧安慰三外婆,“三妈,你快坐好,让宏兴去,你这么大年龄快再别乱跑。”
小舅摩托发起,“大嫂,你在屋等着,我去看看。”
“你真的去夹皮沟?”
“唉,这个时候,还想那么多干啥。”
大妗子担心,“你去夹皮沟把你哥带着,你一个人去太操心,路滑你摩托骑慢点。”
“我知道。”
有了交通工具毕竟还是方便,摩托在农村的小道上还是吃的开。小舅出去转了一圈,没看见大舅身影,将摩托骑到乡政府,乡政府有个小舅的战友,名叫马解放,驮着马解放一起去了夹皮沟。
在去夹皮沟路上,摩托不知倒了几次,小舅和他战友浑身泥巴,最后实在骑不上去,就将摩托倒在路边,两人徒步从夹皮沟走进去。
如同梦幻一般,就在夹皮沟沟口,一块大青石头上找见我。
月光不偏不倚正好照射在大青石上,因此大青石格外显眼,似乎这块大青石是人为放置在那里,小舅一眼看到大青石下有什么东西。
“解放,快来看,看这是个啥。”荒郊野外,荒草丛生,连脚都踩不住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他从哪里来的?
再看这深山沟中,枝丫张牙舞爪,仿佛恶魔伸展着手掌一般,林间野物唰唰作响,一阵凉风从沟口灌过来,裤腿已经沾湿的小舅一个寒颤。
青石下一双黑色胶鞋让小舅意识到这里躺着的是人。
两人咽了口唾沫,相继缓缓前行。“云逸,云逸,是云逸,快快。”
找到我时已经全身发紫,冻成冰棍。小舅二话没说将自己身上衣服解下,裹着我抱着从夹皮沟出来,路不好走,上山摩托还好骑些,下山就太难骑,松融的雪根本把不住方向,一不小心就滑到。
无奈之下,赵解放推着摩托,小舅背着我一路到乡卫生所。
此刻,高烧已经烧到4度,再烧下去,就算救活脑子也出了问题,谁也不想救活的我是个傻子。
赵解放开着乡政府的吉普车,拉着我去县医院。
昏迷三天,这三天应该是外婆最难熬的日子。换句话说,外婆现在存在的价值就在我身上,如果我出什么事,外婆的价值不仅没有,而且会成为罪孽,她没有理由活在这个世上。
或许大家认为这是一个老人的悲哀,然这却是一个社会的悲哀,一个农村世界的悲哀。
老天眷顾,总算是保住性命。所以,我醒来那刻,外婆哭了好久……
自那次高烧之后,多了一块胎记,在我右腿小腿肚,一片火云。
真是祸不单行,这件事情刚过没一个月,外祖父病重,一周后,医院说让我们准备后事,人不行了。
外祖父躺在炕上,生活无法自理,外婆恐是看见生老病死迟早也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为外祖父做了一碗面条。
“云逸,你去给你爸爷把饭端去。”
我端去时,外祖父缩在炕角,可能是因为病痛,轻轻呻吟着。窑洞很黑,外祖父没有点油灯,“爸爷,我外婆叫我给你端了碗面。”
外祖父似乎有些欣慰,“哦,你放在炕边,我等下吃。”
外祖父可能是怕他难受的样子吓到我,一直背对着我,而我可能感受到外祖父难受,想让他开心一下。
“爸爷,我给你唱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说着,便爬上炕,在炕头又是做动作又是唱歌。外祖父高兴了,笑着脸缓缓转过身,“呵呵呵,云逸,你是个能娃娃,你以后一定能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