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推开窑洞大门,昨夜留下的只有那个恐怖的梦,不过梦的结尾好像一点都记不得。顺着臭味找过去,就在院子中央的李子树下。
大舅伸个懒腰,“云逸,你咋起来这么早?赵海龙呢?”
“没见,不知道。”
外婆到处喊着,“这到底是啥东西,咋这么臭。”忽然回想起昨天老头说的话,“你只要闻到臭味就知道蛇精已除,只需要顺着臭味挖出来便一切顺利。”
“哇~”
大舅本来就因长期吸烟有慢性咽炎,早上再来这么一股味,当即开始干呕,除了几口黄水外,没吐下什么东西。
“妈,你也起来了,啥东西嘛,这么臭。”
“外婆,大舅,我找到了,臭味道就在这。”
“妈,快来,快来。”三人看着果实繁盛的李子树,“不行就挖了吧。”
“这树是你爸活着的时候栽的,挖了可惜。”
“那咋办?赵海龙说了,闻到臭味就得赶紧挖出来。”
“那就挖吧。我主要是怕你兄弟回来不高兴,这一树的李子要拉到城里去卖,还能给云逸卖点吃嘴钱。”
大舅捂着嘴巴,又要干呕,“快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挣钱,我去拿家伙,现在就挖。”
外婆也知道,这树是留不住,便和大舅一起,早饭也没吃,中午时分终于将树挖出来。
李子树刚刚放倒,从土里窜出一条黑色长虫,长虫长的甚是怪异,黑色条纹带着白点,额头还有一堆大拇指大小犄角,大舅眼疾手快,一铁锹下去,脑袋被拍的粉碎。
随后捂着鼻子又干呕起来。
“云逸,快去敬老院找赵海龙,就说长虫挖出来了。”
正准备出发,“别找了,我来了。”
一夜相隔,他竟然沧桑许多。
昨日,他还是威风凛凛,虽说七十好几,但整个人精气神饱满,可现在却好像被鬼吸了阳气,脸色发黑,有一种寿终正寝的感觉。
“爷,你快来,蛇挖出来了。”
“我知道了,蛇呢。”
“在这,让我一铁锹拍死了脑袋。”
“好,拍死了好,就是这东西,在你屋藏了三十年,今天终于除了,你等会把它挂起来,在太阳下暴晒。”
外婆抢先,“我来。”
说着,一把捏住已经砸扁的脑袋,不知是仇恨还是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用装麦子的扎带,绑在脑袋上,挂在房梁挂玉米的架子上。
轰隆!
就在此时,窑洞最里面,竟然塌陷下来。
土块砸下来,地面被震的嗡一下,大舅一脸惶恐,看着赵海龙不知如何是好。
“走,进去看看。”
外婆劝阻道,“他爷,你要不等会进,听声音是里面塌了,别有小土基下来砸到人。”
“哼,砸到我的土基还没长出来,跟我进去看看。”
窑洞最深处,头顶已经少了一块,地面土石摊碎,铺了一地。
大舅刚要向前,被绊了一跤,低头一看,土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在地上扒拉一会儿。
“啊!”
手中土块被大舅直接扔出去,一个屁蹲坐在地上,大口穿着粗气,“妈,娃娃,娃娃。”外婆还未会意,只知道大舅受到惊吓,伴随着好奇缓缓将土块捡起。
在土块里,藏着一个幼小婴儿,只有拳头大小,可五官样貌齐全,长期藏在土堆,已经风化。
人老了,自然胆量就大许多,可能是一辈子艰难历程和磨练都会令人变的不惊不喜,孔老夫子说的对,六十而耳顺,其意思就是人一旦到了六十岁,就要听得进去任何建议和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