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和程斐然的最后一场戏是一场回忆杀。苏白老年已退位于太子,不问朝政,时常于寝宫内观摩一副画,画上是一白衣男子,男子容颜艳丽,比寻常女子还要胜几分,正是当年领兵被苏白射死在城外的黎诺。
一日苏白于殿内沉思,忽闻殿外有箫声,苏白寻声蹒跚而出,见一白衣男子金冠束发立于一株桃花树下。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清香,也吹落了一树桃花。男子闻声转过头,正是早已死去的黎诺。
这一段是电影正是播出时的最后一幕,为此导演很是看中,为了拍出桃花,暮夏时节也不知从哪真的搞来一株开着桃花的桃花树,让林白惊呆了。
因为黎诺在这一幕里是青年时期的样子,所以很快就画好了,倒是林白,因为要画老年妆,里三层外三层地套上假皮肤和套膜,很是麻烦,搞了三个小时才搞好,加上现在是夏天,天气闷热,这对于演员而言其实是很难受的,这也是程斐然为什么希望林白几次就过的原因,他是心疼林白。
林白在化妆的时候,程斐然就坐在一边默默地研究剧本,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被五六个化妆师包围着的林白。
“喂,你刚刚为什么老偷看我?”林白化好妆之后趁着场务们在准备,悄悄坐到程斐然身边问道。
“在想你老了估计也就这样吧,到时候我得伺候这么个糟老头,也挺闹心的。”程斐然笑到,伸手撩起林白一簇落到耳边的白发。
林白看着程斐然一张明艳漂亮的脸,想着自己终究是要走的,突然伤感起来。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走到这一生的尽头,你以为我们人生漫漫,最终会霜雪满头,但是,我却即将要离开你,在我也不知道的某一刻。
“斐然,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难过?”林白问。
程斐然仰头看了一眼天,叹息道:“我一定会的,但是,我可以每天看一部你的作品,不论是电影还是广告,或者是真人秀,到时候我的记性一定也不好了,估计可以看到死吧,怎么样,算不算是你的死忠粉了?”
“如果……我走的……比较……早呢?”林白很是艰难地问道。
程斐然闻言皱起了眉,拉起林白的手打了一下他的手心说道:“呸呸呸,乌鸦嘴,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
林白张了张口,刚想再说话,王导的声音响了起来:“程斐然,过来这边准备!”
程斐然闻言连忙站起身跑过去,林白看着程斐然的背影,蓦地喊到:“斐然!”
“嗯?”程斐然回首。
“你,万一以后我走的早,你,就再找一个吧,不要,太爱我了。”林白轻声道。对不起,我没办法像你爱我一样爱你,我不能和你白头偕老。
程斐然闻言冷了脸,眼神复杂地瞪了林白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林白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心里闷闷的,转身也往拍摄场地走去。
林白的镜头是从寝宫内开始的,随着导演的一声action,箫声传来,林白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
林白朦胧着眼,做出一副老人看不清的样子,眯缝着眼往外看去。突然,他的眼睛瞪大了,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风起。”导演喊到。
人造鼓风机制造的微风吹落几片花瓣,程斐然拿着笛子转过身,轻轻扬起一个笑,看着林白。
“卡!”王导喊了停,他走过来说道,“斐然,此刻的黎诺是苏白记忆里那个最美好的黎诺,你现在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程斐然闻言摇了摇头,抱歉道:“王导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走神。”
程斐然一直以来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故此大家刚开始都没在意,直到,第十次卡声响起。此刻的林白已经重复颤抖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