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他突然又想起什么,折回客厅,打开内嵌保险柜,从里面摸出一只手|枪扔进敞开的旅行包中。
淮真看了一眼,没有则声。
等锁上门,两人一块儿坐进车里,淮真想了想,这才拉开旅行包,将那只手|枪埋到旅行包最深处。做完这一切动作,西泽转头看了她一眼。
一个对视之后,淮真目视前方,表现得异常淡定,其实心里早已尖叫到破音。
——啊啊啊刚才摸了一把真的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汽车一路驶离温尼马卡镇,驶入戈壁,直至她被早晨的日头晒得迷迷糊糊盹过去。
醒来时是被热醒的,太阳照在头顶正上方,车内温度直往上窜。开窗户也不行,室外气温总有接近三十度,峡谷风很大,半路戈壁半路风沙的,也不好受。偶尔高速公路和洪堡河汇合时,这种情况会好上很多,绿洲沿河延伸,河边微风习习,植物攥住砂石地面,没有飞沙扰乱驾驶,可以开窗吹吹风透透气。
通行十英里峡谷的汽车很少,高速公路在这里绕了一段路,跟着铁轨走会近很多。但路并不比公路,而是碎石地面,虽然近一些,也颠簸得很厉害。西泽看起来倒不担心车胎状况,大概是更换车胎时就已经考虑过这点。
偶尔在路上遇到别的驾驶者,互相看到对方都会像千里他乡遇故知一样拉开车窗互相问好。也有一些铁路养护车辆,看到自助驾驶者,表情都相当惊讶。有一回淮真看到华裔铁路养护工,在呼呼的风里摇下车窗来,用广东话大声询问他们昨夜那趟车抵站未?那头也大声回应她:尚未到!
淮真知道西泽也听得懂。看得出来他和自己一样开心,所以接下来路程开足马力将车驶得飞快。
经过印第安人岩壁时,淮真看见山上洞穴旁密布的枪眼,想起惠当有提过铁路修筑到这里时惊扰了印第安人居住的岩窟,因此和白人之间有过一场恶战。也许只是贪婪的人前往挖掘银矿而留下的矿洞,但具体是什么已经不可考。
汽车离开十英里峡谷,也几乎走到沙漠与戈壁边缘,洪堡河仍在延伸,但气温仍居高不下。日头已经过了中午,两人都有点饥肠辘辘。淮真想去拿后座的便当盒,被西泽制止。他说等洪堡河跟高速公路交接时,距离最近的镇子也不远了,到那里,高速路两旁会有非常多小餐馆,可以过去再吃。
淮真看了他一会儿,觉得很好玩。因为唐人街流传着一个故事,说一个美国快餐店老板和华人快餐店老板谈美食,美国人兜头就报了五十种汉堡的搭配方法,还为此洋洋得意,说你们Chop suey一定没有这么多做法吧。华人老板就笑了,心想,是的,因为Chop suey是民以食为天的国家专诚给对食物没有要求的美国人准备。
淮真相信西泽对美食也没什么要求,中午吃汉堡还是吃三明治对他来说没有区别。但这时候还能想到得去找一家餐馆照顾一下肠胃,实在有点为难他。
她当然打从心里认同他的提议,将自己背包里两盒已经捂得温热的酸奶掏出来,一勺一勺喂给他吃。西泽没有拒绝她的投喂,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他确实很饿。
淮真盘腿坐在副驾驶室,将草稿本搁在大腿上,左手伸手喂他吃东西,顺带也在本子上记几个铁轨穿行大峡谷的见闻,用以佐证惠当几十年前的行医记录。一盒酸奶喝完,汽车一个颠簸,从十字路驶上平坦的高速路。路上车辆非常多,一定会有淘金者在这里开设餐馆,搭救饥肠辘辘的公路旅客。
汽车稳稳开了几分钟,遥遥望见路边修筑的独栋小房子,周围空地停靠着七七八八的车辆,许多行路人都在这里停靠就餐。淮真本以为会在这里停下,转头仔细观看路边餐厅挂在窗户上菜单,想先一探先机。尚未看清楚,西泽猛地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