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真在经久不息的掌声里微笑的站了一会儿, 不知究竟应该在掌声中全身而退, 还是等着有人来请她下去。
也不知过了有几分钟, 那名“烂草莓”发起人整了整被他的大肚皮顶开一粒纽扣的衬衫,回头作了个“收”的手势,勒令掌声停下来, 但并没有人理他。
直至他咳嗽声一声比一声高昂,旁边不知谁递给他一只话筒,他才得以用收束全场的语气说:“我相信,这是截止目前为止最让你们激动的一场发言,因为这女孩儿, 相当的可爱,不是吗?”
一个华人女孩神采飞扬、调动全场气氛的所有功绩, 全被他归咎给“因为她可爱”。
立刻有人“嘘——”了他一声, 为这番言论喝起倒彩。
他并不理会这点,紧接着说, “不过大家别忘了, 我们仍需要留一点提问时间, 万一问答环节更精彩呢?”
不得不说, 他这番话还是起了点作用。
话音一落, 鼓掌与倒彩声渐渐停息下来。
他接着问第一排的教授们:“Any questions for our cute young lady?”
教授们手头并没有事先准备好的与她论题相关的论文材料。
她立刻将手头装订成册那本论文递下去:只有两份, 二十名教授不得不快速翻阅后再进行传阅。
在这之前, 有记者代替教授做了这项提问工作。
纽约时报的记者问:“你怎么看待你们东方的父权制度与一夫多妻制?举个例子, 你与你的白人男友为恋爱关系彼此作出让步, 是否也意味着, 你可以接受他娶别的妻子?”
淮真笑了一下,没想到记者会问这个问题。
这也是她来到这世上,在登上天使岛移民站作出选择之前所思考的问题。从一开始,在古老的中国,与这个对女性来说已经自由了一半唐人街之间,她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现在她有西泽,她不再惧怕面对镜头。
她无比坚定的对着那一只只盯紧自己的镜头与眼睛说,“作为一个深受礼教困扰的女性,你希望我推崇这种陋习?还是说作为一个西方男性,你很推崇这种东方作风——像欧洲人在远东殖民地时常那么干的一样?”
在座年轻男女学生都对那名记者做了个鄙夷的姿势。
比起她的演讲内容,记者们本质更关注于绯闻与八卦。
另一名大西洋邮报记者接过话题:“你说,总得有人先迈出这一步。所以我的问题是,对于你的恋爱关系,你们两是谁先迈出的第一步?”
淮真稍稍想了想,说,“比起回忆恋爱初期谁先迈出第一步,我更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迈出下一步——像所有恋爱中人一样。”
台下年轻人们,尤其是年轻女孩们大笑着为她的大胆喝彩。
话音一落,陆路日报的记者马不停蹄的询问她:“你知道,在这个国家的绝大多数州里,混婚都是不合法的吗?假如新英格兰地区有的学校愿意收你作为他们的学生,你会对你与恋人的关系作出什么样的调整?”
淮真沉思了一下,然后笑着问,“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知道,是否有学校愿意收我作学生?”
有人窃窃私语起来:车轮战似的三个尖锐的话题,她接一个抛一个,兵来将挡,到最后竟然全身而退——这女孩子究竟有着怎样的急智与强大稳健的心态?
会议发起人听闻,立刻接过话题,去问前排仍在翻阅论文那几名教授,“So…Any questions?”
几名教授相视几眼,几声略显尴尬的低声咳嗽响起,彼此相识着摇摇头。
哪怕她看起来再机灵,可是没有教授敢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