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太太认养的计谋能否得逞,莱昂能否上得个好学校,楚望本也没打算插手此事。若说有什么厉害关系,无非是走了一个乔老爷,薛真真眼下在乔公馆里便又少了一个撑腰的;米歇尔姨娘再一走,乔太太也许会将胸中诸多积怨的矛头指向真真和她。
这倒也不是太大的事,只不过姨娘和莱昂一走,她的小日子可能就不够舒坦而已了。
不过她心里倒是还有另一个计划。
同米歇尔姨娘讲了那一番话后的第二天,楚望去裁缝铺的路上,在弥顿道找了个投币电话亭,拨通了几周前神学院图书馆里,徐少谦报过一次的五位数电话号码。
过了会儿,那头响起了接线员用粤语懒懒的问:“接到哪里?”
“请帮我接到徐……”楚望想了想,说,“徐公馆。”
听到是个小孩子声音,粤语讲的还十分不标准,接线员更不耐烦起来,胡乱应了几句,便将电话接走了。那头嘟了好长时间,每嘟一次都伴随着嘈杂的电流声,故而显得徐少谦的声音响起时,格外令人赏心悦目。
徐少谦喂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楚望倒是不疾不徐的问道:“徐教授您好,我是Linzy。我还以为您不在家的。”
电话那头笑了一声,说,“嗯,我知道是你。”
楚望按捺着没笑,想着,这年代没有来电显示啊。她忍了忍,开门见山的问道:“请问徐先生聘到合适的家庭教师了么?”
“合适的英文老师不少,大约是确定了一位;另一位老师还没寻到。”
“我想您不用在另聘旁人了;两种语言我想都能胜任,”她说道:“我只收您预备支付给一位老师的薪水。”
“唔,听起来不错。能问问,是什么使你改变主意的?”
“我承认我确实需要的你的帮助。我也有我的条件:请允许我带上我一位弟弟一同听课。我相信徐教授也知道,有个伴学对于语言的学习是大有裨益的。”
徐少谦的回答十分言简意赅:“可以。”
顿了顿,他便又问道:“那请问,我需要做什么,才能给你家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楚望想了想,便说道:“能否分别以徐太太和徐教授的名义,往乔公馆寄两封英文邀请函:一封邀请乔太太嫡子莱昂来徐公馆与您侄子同学英文与拉丁文;另一封,以您的名义,邀请我提前作您的预科学生,去徐公馆学习拉丁文?”
他想了想,笑道:“我没问题,我太太的部分,我得先过问她。”
楚望提前卖乖道:“谢谢徐教授,也替我谢过徐太太。”
徐少谦笑着同她道了再见,并十分绅士的等她先挂断电话。
楚望的想法是:若是乔太太真的将莱昂记在自己名下,日后带上自己弟弟拜访别人,总不会有什么闲话吧?莱昂如今近九岁,不论发生什么状况怎么着也能算半个战斗力。此外,她也有她的办法不让莱昂告知乔太太与真真那个真正的家庭教师是谁。
乔公馆里,为了自己儿子未来生养问题的米歇尔战斗力全开。在衣食住行、学前教育上达成一致后,米歇尔姨娘却和乔太太就上皇仁书院还是圣若瑟书院争论不休,只苦了在一旁作半个同声翻译的薛真真了。
乔太太嗤笑道:“这两所学校相差并不太多,不过前者有入学前需多聘请一位拉丁文教师。你可知如今香港拉丁文教师时薪是什么价格?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薛真真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上面犯难了,只好一字不差的同米歇尔姨娘直译了去。
米歇尔姨娘则反问道:“米什么价格,同莱昂学不学拉丁文什么关系,现在在中国,还需要烧柴吗?”接着她又咬死自己的观点:“楚望同我讲了,你认养莱昂作你自己的儿子,便一